我低聲說了句謝謝,蘇嶼頓了一下,對我說:「幻幻,我是你老公,不用對我說謝。」
我心怦怦地看向他,只覺得心臟上印滿了他這句話中的每一個字和標點符號。
15
今晚家中多出來一名住家保姆,有她照顧小清羽我很放心。
我來到和潞安約定的地方,這是一間人不算很多的清吧。
第一眼看到她我都沒認出來,潞安摘下了標志性的眼鏡,個頭也竄了一躥,搖身一變成了個大美女。
見面后她跟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怎麼樣,還是要和你老公離婚嗎?」
我以為她在開玩笑,但不免產生疑惑,擰著眉問:「離婚?和蘇嶼?」
我怎麼舍得啊。
潞安說:「你不是說他出軌了嗎?」
我像被當頭一棒砸下來,短暫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這種嚴肅的事潞安可不會跟我開玩笑,我連忙追問:「他出軌?和誰?」
潞安不解地說:「和樊穎然啊,不還是你告訴我的,你失憶啦?」
我緘默下來,一時間,手腳都變得冰涼。
16
這是在夢里,我很清楚。
可惜它早已和現實一樣真實難分,歡愉和痛苦都體會得格外清晰,所以這一刻,我心口痛得連呼吸都變得艱難了。
多日來夢里反復見面,我已經代入了這個角色,猛地一下,血淋淋的事實像刀子一樣插在一腔柔情的心窩里,比經歷了什麼都要難受。
如果一開始就不曾擁有過,倒不必這麼難以接受。
我用力掐了把自己,想現在就醒過來。
但沒有用,直到疼得淚花都激出來了,我還安安穩穩地處于這個夢之中。
潞安看我這樣,不敢再說話了。
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坐到對面跟我們搭訕。
潞安在花費口舌打發他離開,我心神不寧地端起手邊的一杯酒喝了幾口,很快酒杯就見了底,小伙兒連忙又給我滿上。
我才知道原來這杯酒是他倒給我的。
就算沒來過酒吧,我也知道不能在這兒隨便喝別人給的東西。
擔心剛才下肚的那杯不干凈,我匆忙拉上潞安跟她說該走了。
對面的青年也緊跟著站起來,「哎?美女別走啊!」邊說邊朝我伸來爪子。
一道身影和我擦肩而過,擋在我前面抓住了小伙的那只手。
小伙變了臉色,卻根本動不了,惱羞成怒地說:「誰啊你?管什麼閑事!」
「我是她老公。」
17
我呆呆地看著突然出現的蘇嶼,他穿了一身的黑衣,棒球帽的帽檐遮蓋上半張臉,眼神顯得晦暗不明。
「滾。」
他撒開小伙的手,小伙兒半句話不敢說,揉著手腕急忙離開了。
蘇嶼轉身從潞安手里接過我,語氣冷冰冰地,「人我帶走了,以后不要再約她來這種地方。」
潞安被他嚇得狀若鵪鶉,連連點頭保證再也不會了。
走出酒吧沒多久,我身體就已出現更多不良反應,在車里就難耐地扯開了衣領。
那杯酒真的有問題。
蘇嶼是跟著我來的,他一定親眼看見我喝下去了,也察覺出了我的異常。
但他沉默地開著車,一路上,一句話都沒說。
他好像生氣了……
18
生氣就生氣,我已自顧不暇,同時,滿腦子都是從潞安那兒得到的訊息。
我渾身上下火熱得像塊燒紅的炭,心卻像冰封的寒冬。
回到家時,保姆已經帶著寶寶睡下了。
我搖搖晃晃地走進臥室,蘇嶼突然一把把我摁到床上,我回頭看他,他已經褪去了外套,摘下帽子隨手扔到一旁。
我被他眼神盯得發怵,問他要干什麼。
蘇嶼面無表情地說:「我的地方,我想干什麼就干什麼。」
那杯酒的藥效太大了,還有他報復心的加持下,我根本來不及糾結別的事情了。
快七點的時候,我期盼地望向鐘表,靜等秒針歸零。
最后一秒來臨時,我緊緊閉上眼睛。
耳側的喘息像被風吹散般淡去,重新掀開眼皮,我看到了我房間天花板上熟悉的吊燈。
我大汗淋漓地蘇醒,坐起來大口大口喘氣。
天終于亮了,夢又消失了。
我緊緊捂住發燙的臉,過了好久才緩過勁。
19
這一次夢醒后,我沒有留給自己任何回味的空間。
沒有害羞,沒有甜蜜,沒有期待。
有的只是滿心滿肺的憤然。
明知是夢,可我還是控制不住地生氣。
知人知面不知心,看某人整日一副陽光帥氣招人愛的模樣,背地里竟然和那些臭男人一樣出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