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核磁?八千塊,不算錢。
基因檢測?三萬塊,毛毛雨。
自體干細胞回輸?國內通價三十萬,他們做的是最好的,五十萬,小意思。
還有什麼來著……
一項一項看著不多,加起來可就不少了,何況他們還是兩個人。
對了,還有吃的。
徐朵可是孕婦啊,那還不得燕窩海參換著來?
印尼燕盞,一百克五千八,夠吃幾頓?
深海遼參,二百五十克八千,有幾只來著?
真是會享受生活啊,當初有多享受,之后就得為這享受付出多少代價。
這世上,哪有免費的午餐呢?
一切看似免費的東西,都早已被命運暗中標好了價格。
我就是他們的命運。
接下來幾天,我的電話被他們三個打爆了。
我沒拉黑他們,我專門留著這個電話號碼給他們打,我就享受這種他們這種無能狂怒的樣子。
我的律師盡責地向我匯報情況:「遺產付完療養院的費用還剩幾十萬,他們已經搬回了之前的老房子。」
高明爸媽有退休金,沒房貸沒車貸沒欠款,雖說老房子好幾十年了也沒電梯條件差了點,可他們不就從這兒出來的嗎?想來也沒什麼不習慣。
只要不出意外,這幾十萬足夠他們剩下的日子過得不錯。
但不出意外的話,一定會出意外。
我知道有一顆大雷,很快就要爆了。
10.
一個月后,高明爸媽和徐朵哭著跪在我的別墅外面。
他們凄厲地嘶嚎著:「林清,我錯了,我們錯了,求求你看在高明的份上,去救救他的孩子吧!」
我站在大門里面,徐朵手腳并用地往我跟前爬,被保鏢攔住。
她死命地哭著:「林清,我的孩子心臟有問題,你是心外科一把刀,只有你能做這個手術,我求求你了,你去救救他吧!」
我沒吭聲,先打了個電話,給我從前任職的醫院,也是高明孩子所在的醫院。
心外科主任說,小孩子生下來心臟缺損,要立刻修補,不然將來長大了一輩子都在藥罐子里過,而且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沒了。
我掛了電話看向高明爸媽,看向徐朵。
高明媽死命地哭:「林清,你就去做了這個手術吧,這是高明的孩子,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了啊!」
我笑了:「媽,我也有過一個孩子,你記得嗎?這個孩子是高明的血脈,我的孩子就不是高明的血脈嗎?」
高明媽像是想起了什麼,神情猛地變得畏縮。
「當初我的孩子掉了的時候,你是怎麼說的?說都怪我逞強非要上班,害死了你的孫子。說我的孩子掉了,是福氣不夠,不配讓高明做爸爸,活該沒辦法到這個世上來。」
「那個時候你們就已經知道徐朵了吧?也知道就是徐朵把我的孩子弄掉了吧?」
高明媽委頓在地上,渾身顫抖。
高明爸掙扎著試圖說服我:「林清,那都是過去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可這個孩子是高明在世上唯一的血脈……」
「和我有關系嗎?」我打斷他,「當初你勸我不要報案,免得徐朵一個小姑娘留下案底將來不好做人的時候,怎麼沒想著我掉了的也是高明的血脈呢?」
高明爸媽說不出話,徐朵卻沖破了保鏢的阻攔,在地上呯呯的給我磕起了頭。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可是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孩子是無辜的。
」
「徐朵,你以為我不想救嗎?」我忽然笑了。
11.
徐朵睜大眼睛看著我。
「當初你父親找我看診,突發胸痛,我判斷他有急性心梗阻,立刻安排手術,人沒能救回來,是我醫術不精,你憤怒之下來推我,我掉了孩子,也認了,可后來你看過診療記錄,是你弄錯了,你來和我說過一聲抱歉嗎?你那時候是不是還在慶幸,弄掉我的孩真是太好了,這樣你和高明之間就沒有阻礙了!」
徐朵嘴唇不住動著,只是說不出話,她求著我:「是我錯了,可是你去看看我的孩子吧,我求你了。」
「我一開始以為你是因為父親死了情緒激動才對我動手,可是后來高明來了,我看到他抱著你安慰,聽到你和他說的話才知道,你以為我早就發現了你們的事情,你以為我是為了報復你,故意借手術害死你父親,所以你才會來推我打我。」
我是心外科一把刀,我太忙了,忙到我丈夫有了外遇兩三年都不知道。
我也太天真了,我以為我陪高明走過了最艱難的時候,用我一臺一臺的手術補貼支撐起他商業大廈的基石,我們的婚姻就會和他的事業一樣穩固。
我給予他最深的信任,他把我的信任踩在腳底。
我笑著:「徐朵,你可以惡心,但不是誰都像你這麼惡心。」
「你的孩子有問題,我早就知道,中醫望聞問切,我多少也會點,你在公安局那次,我就看出你面色不對,可是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知道你孩子有問題,只是看不出具體有什麼問題,但我也不急,我倒要看看,老天會給你什麼報應。
」
「但真是太可笑了,你的孩子居然是心臟病!是只有我能做手術的先天心臟缺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