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以為要失望而歸的時候,李八斗猛地站了起來。
“尸起!”他高喝一聲,抓緊了釣尸桿。
紅線還真就繃直了,一個勁地往下拖,就像是魚兒上鉤了一樣。
很快,他慢慢地收桿,將紅線不斷的往上提。
我的心也懸到了嗓子眼上,半分鐘后,湖面上突然浮起一層黑水。
定睛一看,不是黑水,竟然是一大團頭發!
這些頭發死死地纏繞在紅線末端,就像是咬住了釣鉤似的。
李八斗繼續提線,一顆頭顱就被他提出了水面。
真正看到腦袋后,李八斗仰頭大笑三聲,甩了甩長發,意氣風發地問我:“黃皮,你八斗爺這一手釣尸絕活,你服了嗎?”
我剛要對李八斗狠狠夸贊一番,可當我看到這頭顱的臉時,我驚呆了,忍不住張大了嘴。
“喂,小黃皮,你愣著干嘛?我就問你,爺這手段,你服不服?嚇傻了?”李八斗以為我被他驚艷了,繼續得意地問我。
而我卻指著釣尸桿末端的腦袋,緊張地說:“八斗叔,她睜著眼……還有,你釣錯了……她不是我們要找的那顆頭……”
015 該死
見我說他釣上來的不是我們要找的那顆頭,李八斗楞住了。
他膽子也大,直接用力一甩,那顆頭在空中劃過一個拋物線,最后他徒手將其接住。
接住之后,他立刻提到眼前看了起來。
看完,饒是見慣了大場面的李八斗,也是發出一道驚呼:“誒喲喔嘈,你是誰?”
顯然他也看出來了,這顆頭跟葉紅魚畫上的女人壓根就不是同一個人。
“不會錯的,她咬鉤了,那就不會錯,這毛發絕對是她的,我們一定哪里弄錯了!”李八斗不信邪地喃喃自語。
“八斗叔,先上岸,湖里不太平,我們上來再研究!”我趕忙對李八斗喊道,畢竟我知道水底下可能有多具尸體,這大晚上的讓他一個人在湖中涉險,總感覺不太妙。
李八斗雖然生性狂放不羈,但并不是那種自以為有道行就胡來的莽撞之人,其實正如他自己所說,他怕死著呢,很惜命,所以沒等我說完,他就驅著大船急速往岸邊靠。
大船還沒靠穩呢,他就用那瘸子腿使出吃奶的力氣縱身一躍,跳到了岸上。
近距離看向這顆頭,它很離奇地保存得非常好,毫不夸張地說,如果拿東西擋住,只露出一個腦袋的話,說這個人剛游泳上來,絕對沒人會懷疑。
“真瘆人,有點超脫我理解的玄學范疇了,給我把眼睛閉上!”李八斗也看了眼人頭,也許覺得看著發慌,他邊說邊用手把她睜著的眼睛給閉合上了。
可剛合上,那眼睛又睜開了,瞪得很大,跟死不瞑目似的。
“八斗叔,別動,讓我好好看看她。”我對李八斗說,因為我發現了好多疑點。
我可以確定她和我們要找的不是同一個人,因為這個死者看起來要小上不少,也就二十歲不到的樣子,而葉紅魚的畫中人明顯二十好幾了。
但是雖然說不是同一個人,她們卻又有著不少共同之處。
比如,她們都很漂亮,都有著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出塵氣質。
再者,就是她們的眼睛,都是好看的丹鳳眼,如出一轍。
“八斗叔,會不會是你這釣尸之術出現了什麼偏差?她和畫中人很多方面都有共同之處,是不是你釣錯了?”我問出了心中疑慮。
他斬釘截鐵道:“不可能!絕對沒錯,釣尸之術靠的是氣,而不是長相,它能被釣上來,那就說明你給我的毛發和這頭顱絕對是同一人,她們的氣也是吻合的!”
頓了頓,他繼續道:“我這釣尸不可能錯的,問題應該出在你媳婦那張畫上。她畫得應該不是很標準,所以看起來才出現了偏差。”
不過剛說完,李八斗就自己推翻了這個言論。
他自顧自道:“也不對,你媳婦畫的應該沒問題。我見過青丘神女的原版畫像,她就是長得畫中人那樣,可以說,你媳婦繪畫功底之強,簡直是神還原,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剛說完,李八斗猛地捂住了嘴,然后抬手扇了自己一記耳光。
他說漏嘴了,他之前看到紅魚那張畫像,明顯知道畫中女人的身份,但卻不肯告訴我。
不曾想,因為一激動,現在卻說漏了嘴。
而我也第一次知道了畫中仙女一樣的那個女人的稱呼,青丘神女。
“黃皮,你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啊,當我沒說。”李八斗一陣后怕地對我說道。
我沒理會他,而是在思考一個問題。
畫中女人被稱為青丘神女,那個不讓我和葉紅魚結婚的紅衣女,她的老巢就在青丘墳。
她們會是同一個人嗎?
隱隱間,我心中已經有了今天這迷局的答案。
“黃皮,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你老婆畫的沒問題,我釣上來的這顆頭也沒錯。問題出在水上,應該是這頭顱常年被泡在水里,發生了面容上的變化,所以她們才看起來不太一樣,但又有很多共同之處,其實她們就是同一個人!”李八斗最終推理出了自己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