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你對我糾纏不休!」
我還沒氣,元瑯倒像是氣不過,他尾巴一卷,將我卷入他懷里。
他身上燙得嚇人,捧起我的臉,以唇捉住我的唇,被我狠狠咬上舌尖。
口中泛出血腥味,我見元瑯虹瞳豎起,他抬手摸在我唇上,「牙尖嘴利。」
我渾身顫栗,被他一口咬在手腕:「王妃,你真是好樣的。」
7
我做了一整夜的噩夢。
夢里,元瑯跪在看不清面容的西蜀王面前,控訴我始亂終棄。
他一遍一遍在我耳邊說:「王妃,你真是好樣的。」
直到侍女將我扶起,為我梳妝時,我都未完全清醒。
西蜀成婚不像大周繁雜,更何況如今這位西蜀王父母雙亡,親友皆無。
我坐在花轎上,從公主府繞著金河街一路到西蜀王宮。
由西蜀王帶我祭祖后,便可入洞房。
我坐在寢殿榻上,蓋著紅蓋頭,入目是一片血色。
身邊的侍女嬤嬤們沒有一個敢說話。
西蜀王未能來帶我祭祖,他在宮中遇刺,賊人是大周人。
他下令將和親使團壓入地牢,而我,則被軟禁在寢殿。
身為和親公主,大婚當夜便被夫君厭棄。
我覺得事有古怪。
我所知道的,全都是西蜀人一面之詞。
可我無暇細思。
深夜,元瑯又至,他長尾一拂,掃落榻上硌人干果,又湛了兩杯酒。
「聽聞依大周禮,今夜得喝合巹酒。」
我別過頭去,「同我成婚的,是西蜀王。」
元瑯像一條賴皮蛇一樣纏著我,冷哼一聲:「他都不要你了,讓你獨守空房。」
「才不是這樣。」明明不愿與他爭辯,可他總是輕易激起我的情緒。
「只是他現在同我們有誤會。
」
我要設法見使臣他們一面,才能知道今日到底發生了什麼。
元瑯歪在榻上,仿若知道我在想什麼,「同我喝了這杯合巹酒,我帶你見大周人。」
我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沒想到這酒,比在洛陽喝過的果酒烈得多,喝后只覺天旋地轉。
而元瑯仍舊在喋喋不休。
「姣姣,你爹娘不要你了,將你一人留在世間;大周不要你了,把你遠遠地送來西蜀和親。」
「你的使團不要你了,他們不顧你安危,刺殺王。」
「王也不要你。」
一杯合巹酒下肚,我眼前七暈八素,靠坐在榻上都隨時會歪到在地。
就連元瑯都變成了一個、兩個……七八個。
每一個元瑯都在不停說話,每一個都在說:「姣姣,只有我要你。」
蛇尾掃過腰腹,腰帶驟然松散,我嫌惡這尾巴四處點火,狠心要抓住它。
向前一撲,落入一個滾燙的懷抱。
而那條蛇尾,乖順地被我壓在腿下,我心生惡意,逆著蛇鱗由下而上拂過。
眼前,七八個元瑯合為一體。
他目露驚愕,眼角飛紅。
8
宿醉后,頭很疼。
甚至連昨夜喝下合巹酒后,發生了什麼,我都有些記不清了。
我翻身想要下榻,才發現被一條蛇尾壓得動彈不得。
元瑯蛇尾并未盤在榻間,而是搭在我腿上,一直蔓延到地上。
我蹬開蛇尾,被元瑯捉住腳,「吃水不忘挖井人,你當真是個忘恩負義的。」
他故意將蛇尾甩到我面前,看著的確有些皺皺巴巴。
我不理他,「我要見使臣。」
「你們大周人,求人都這般態度?」元瑯冷笑,「你求我,藉由我拿得好處。」
「我的好處呢?」
這條蛇,一醒來便犯病。
我坐在床頭離他遠遠的,他又拿蛇尾勾我,尾尖搭在我腳踝,有一下沒一下。
抬眼看他,整個人臉上寫滿了「哄哄我」。
我別開臉,準備越過他尾巴跳下榻,卻被他撈進懷里。
熱氣掃過臉頰,停在唇角。
他壓了上去。
見到使臣時,已是黃昏時分,元瑯不知從何處弄來一套侍衛衣服帶我進了地牢。
幾個使臣明顯被動了刑,身上血痕斑駁。
他們痛哭流涕,承認刺殺西蜀王的事是他們干的,這一切都是四殿下授意。
為的就是攪渾大周局勢。
而我,果然是大周棄子。
使臣跪下磕頭,「此事均為我等主使,同旁人無關,公主大善,請留他們一條生路。」
無數雙渴望生的目光看向我,他們一路跟我從洛陽到西蜀。
我無法置之不理,只得求見西蜀王。
卻被侍衛攔在殿外。
元瑯得知后,歪在榻上,偏偏頭:「姣姣,求王不如求我。」
我乜了他一眼,「你?求你如何有用?」
「求我,我幫你留他們一條生路。」元瑯輕笑,「讓他們免于一死,流放他鄉。」
他蛇尾收起,如今是一雙長腿,閑閑搭在地上,挑了挑眉:
「過來,親我。」
9
避火圖不教這些。
貴女也不須得學這些伺候人的事兒,從前都是元瑯恬不知恥,湊來我面前。
他見我猶豫,還在煽風點火,「我們王最是睚眥必報,殺人不眨眼。」
「如今他受了傷,還是被大周人所傷,定然記恨在心。」
「你那侍衛,八成要千刀萬……」
我走上前,貼住他唇,一觸即離。
「不是這樣的。」元瑯悶笑,將我抱在他腿上坐著,他扶住我腰,「姣姣,我教你。」
我輕微地掙扎,被他輕而易舉鎮壓。
眼前山挪海轉,我連氣都喘不勻,只覺身下有異。
我后知后覺。
他蛇尾現了出來。
元瑯動作很快,據他所說是為了在西蜀王殺人前,將侍衛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