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陽,我也是遲早要去一趟的。
天黑了,我們便沒急著繼續趕路,而是在野外休息了一夜。
次日清晨,黃七趕著馬車,到了最近的一個城鎮。
馬保金杵著那根木拐,孤零零地離開。
何雉去藥房抓藥,黃七也補充了不少干糧和水,我們才繼續上路。
次日午間,蔣盤終于醒了。
我簡明扼要地跟蔣盤說了事情經過。
他嘆息了一聲,說之后傷勢恢復,他得回來官山鎮看看。
我點頭,看蔣盤似乎無大礙了,才將那柄銅尺子交給了蔣盤。
蔣盤勉強斜靠著坐起來,拿著銅尺子出神了片刻后,眼中流露出惋惜之色。
他低聲道:“萬萬沒想到,取這一把尺子,竟然讓你搭上了那塊八卦虎頭鏡,陰陽先生的器物之中,八卦鏡不多,那珍寶被毀了。”
“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定羅盤,是不是散架了?!”
話音至此,蔣盤的眼中更是流露出一股心痛,還有強烈的自責懊惱。
“這事兒若是叫父親知道,恐怕他死不瞑目,是我冒失了,準備不充分,不應該讓你一起涉險!”
蔣盤忽地抬起手來,竟是就要抽自己耳光。
第454章 天元十道,郭天玉
他這是真的心痛懊惱,沒有半分作假。
我趕緊伸手拽住了蔣盤,低聲說,命數天定,八卦虎頭鏡融是融了,但好歹救了我們的命,我倒是覺得值得,而且還取出來了銅尺。
我又取出了定羅盤拿在手上。
其實這兩天,我已經將其拿出來數次了。
定羅盤的確散架了,但其中的圓盤,指針沒被損壞,風水盤和刻度也依舊分明。
只不過,想要讓羅盤平穩,卻沒有拿著方盤那麼容易。
必須手完全平衡下來,才能保持定羅盤的正常使用。
我一邊和蔣盤解釋,一邊將定羅盤卡回了方盤里頭,雖然有些松動,但還是可以使用。
蔣盤一怔,神色總算松緩了一些。
他低聲道:“方盤之用,是讓羅盤更平穩,能使用的地方更多,方盤脫離,始終定羅盤是受損了,不過本身指針刻度完好,若是找個工匠稍作修補,或許能彌補一二。”
我鄭重點頭,說沒錯。
蔣盤又告訴我,等見到他老師,就可以找一個很高明的工匠,那工匠制作過很多風水師的羅盤。
聞言,我心中大喜。
再之后便是繼續趕路,只不過我們沒有再去紅河鎮,而是依照蔣盤所說,調轉了方向,繼續順著盤江上游趕車。
盤江其實是天塹江支流臨江,培江的支流。
而蔣盤的老師,上一任的天元先生,就住在臨江流域。
這一程趕路,足足花費了半個月的時間。
這半個月以來,何雉一直悉心照料蔣盤的傷勢。
蔣盤對何雉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對她更是贊賞有加。
何雉自是欣喜頗多,不過她每次聽蔣盤說話的時候,雖然認真,但卻總是不忘了拉著我的胳膊。
一路上,何雉也問了蔣盤一些關于棺術的問題。
何雉問的最多的,是棺術之中的一斧劈壽命。
蔣盤的解釋,便是說,這應該也是一種簡化的陽術,只不過不知道從哪個流派衍生而來,他也不能解釋的太清楚,畢竟他天元相術還不夠精湛。
不過他倒是可以讓他老師看看棺術,說不定能讓何雉更容易理解。
何雉自是欣喜無比。
我沉凝思索后,也告訴何雉,我陰陽術若是能看透棺術了,我也會幫她學。
我也跟蔣盤提及了,想讓他幫我和何雉算婚期的事情。
蔣盤點點頭,說等到了他老師那里,他就好好算個日子。
在第十六天清晨的時候,我們總算到了臨江流域的漢王縣。
臨江主流寬闊,不過彎曲眾多,這段流域的山路更是起伏。
蔣盤的老師并沒有住在縣城里頭,而是在漢王縣十里外的一座風水道場內。
等到那風水道場的時候,我才大為震驚!
道場所處的位置,左右前后,共有四座山,我們是從其中一條山道進入,道場則是在四山之中的空地修建。
而這四座山,并不簡單!
宅經之中有一種風水局的記載,名為天心十道!
其并不是一山之名,而是龍穴前后左右,四應之山的統稱。
古語有言,天心十道者,前后左右四應之山也,穴法得后有蓋山,前有照山,左右兩畔有夾耳之山。
謂之四應登對,蓋、照、拱、夾,故以此證穴,不可有一位空缺,凡真穴必有之……
四山不可脫前,脫后,偏左,偏右,以十字登對為美!
簡單來說,四山之中的空地,剛好對應在四山出口,形成了一個大十字!
這地方,不論是陽宅還是陰宅,都是大吉大利之所。
蔣盤老師的道場,則剛好是在穴眼正中!
四平八穩的道場,正門掛著一個牌匾,其名為“天元十道”!
馬車停靠在道場門前,蔣盤在我的攙扶下上了臺階。
道場顯得很冷清,大門緊閉。
他敲門的時候,嘴角勾著淡笑,甚至還有幾分溫馨。
“陰陽,何雉,我老師名為郭天玉,他極為看重規矩,天元先生的名諱給我之后,便只讓人稱呼他郭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