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一次就是契機。”
“你說三元有領袖之相,你又發現邱天元是毒辣之人,或許……羌族的契機,并不在于邱天元,而是三元?”
“邱天元回去的概率,是很小的,他是個聰明人,也是個膽小如鼠之人,否則不會不敢賭,他清楚,卦象如果肯定了他,我不會動他,相反,他必死無疑。所以他才會直接逃命。”
“那懸壺鎮所在的省城,他可能回去,或許他又會去別處。”
“長老在族門守著,我便在四方,必要殺了此子!斷卻其害!”
柳天牛這番話,信息量極大。
我睜大了眼睛看向他,挪不開目光……
他在計算邱天元的同時,竟是說了自己的命數?!
那是師尊的最后一卦?!
命在四方……
我面色頓時蒼白不少。
這句話還有后解,便是落葉不歸根……
“柳道長……我要替你算一卦!”我沙啞著聲音開口,直接取下來了肩頭的長木匣,將其打開之后,拿出來了金算盤!
柳天牛卻壓根不看我,他閉了閉眼,嚴厲的面容變得平和了下來,眉心的郁結竟然也松開了……
“陰陽,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已經拿到了蔣先生的最后一卦,蔣先生算無遺策,再算,也是無用。”
“我信蔣先生。”
語罷,柳天牛抬起受傷的左臂,顫巍巍的手掌攤開,接著外面屋檐落下的水滴……
他那只手蒼白蠟黃,毫無血跡……
“可……”我還想說話,卻不知再怎麼開口。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
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
天邊竟然出現了一抹魚肚白。
紫氣東來,天光驅散了黑暗。
“我們不必留在陳倉,一時之間不好找邱天元,他肯定是驚弓之鳥,我先陪你去找郭天玉,然后我再離開。”
柳天牛開口的同時,又走出屋檐。
我們經過那座窄橋的時候,渠河里面的水流洶涌。
再走過陳倉城內之時,不少商販正在開門,路上人來人往……
等回到了大院的時候,差不多已經快七點了。
何雉在堂屋里面來回踱步等待。
我們進來之后,她先是面色驚喜無比,緊跟著,神色卻透著驚慌不安。
“柳道長……你這是……”何雉飛速到了院內。
柳天牛搖搖頭,說了句無礙。
我對何雉微微點了點頭,道:“收拾收拾,叫上黃七,我們離開陳倉。”
何雉面色卻不太好看,眉頭緊皺道:“黃七剛才出去了一趟,說是就在旁側買一些吃食回來,現在一個時辰了,還沒有回來。”
我也頓生疑惑。
因為我和柳天牛是走回來的,他心情波瀾,我也沒催促。
而路上我們經過的商鋪,卻沒見到過黃七。
即便是黃七剛來的時候,買吃食也沒超過半個時辰……
“不對勁……”
我忽然升起幾分心悸的感覺,極為的強烈,還有落空的心跳感。
此外,我右眼皮也在狂跳起來。
再看何雉,她耳青珠黑……
地面還有不少積水,我立即低頭,看向腳下一處。
我也是耳朵發青,耳珠發黑……
這種面相,主中兇,防宿怨尋仇索命!
第495章 被俘
“黃七……恐怕出事了。”
“我們的面相,是宿怨尋仇索命……”我低著積水中自己的臉,沙啞說道。
同時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邱天元,難道是他還沒走?
不過很快,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不可能知道我們住哪兒,也不可能還在陳倉不逃跑。
我們才剛剛結仇,遠遠稱不上宿怨。
何雉神色更不解,她不自然道:“陳倉我們沒有仇家,也沒得罪過什麼人……”
“我出去找找黃七。”她邁腿就要往外走。
我立即攔住了何雉,說現在情況不明,我們肯定不能再分開。
何雉眼中滿是焦急,說我們不能看著黃七出事。
我心頭在飛速推演,本來我想用八卦法,可黃七名諱剛好與八卦無關……
這樣一來,我就沒有別的手段了……
而柳天牛昨夜用了召集令,將陳倉內那幾個道士派回了羌族,他現在傷勢不輕,也不可能讓他去走完整個陳倉尋找黃七。
一時之間,我額頭上汗珠更多。
半晌之后,我低聲道:“你幫柳道長看看傷勢,然后在院內等著,我出去找黃七。”
何雉立即搖頭,蹙眉道:“你身手不行,萬一遇到什麼危險……”
“將你的銅鏡給我,我隨時會看自己的面相,若是有人靠近我,我也能看穿他們的面相,知己知彼,我能避開。”我沖著何雉伸手。
柳天牛先取出來了一樣東西,竟是他昨夜使用過的一根召集令。
“陳倉內無柳家道士了,可若你有事,用這個放出信號,我會趕來。”柳天牛開口道。
我心頭一喜,何雉才總算放心下來,將她的鏡子給了我。
轉過身,我就朝著院外走去。
剛邁步出門,我就瞧見一個瘦瘦小小的身影,鬼鬼祟祟地在院側看我。
驟然扭頭看去,我一眼就認出來。
這不正是當時帶我們去蘭家村的婦女,紀翠嗎?
當日到了地方,她就下馬車匆匆離開。
我盯著她的瞬間,紀翠明顯慌了慌神。
不過下一刻,她卻猶豫之中,走到了我跟前……
“先……先生……我給你們報個信……”
“天沒亮那會兒,外頭還沒幾個人,我出來給我男人抓藥,瞅見你們的車夫了,他被人在路上打昏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