茍黔的眼神明顯有幾分復雜唏噓,他恭敬和我抱拳,說了多謝。
緊接著,他做了個請的動作,示意我們進堂屋說。
紙人許去解開了老黃身上的繩子,讓茍律將這道士捆起來,等會兒帶到船上去。
茍律馬上就命令了人手去辦,又招呼了人,分出來一股隊伍,朝著唐鎮方向趕去。
我們三人同茍黔進了堂屋,至于那茍阜則是躲到了另一側的屋檐下,他沒敢靠近我們,只是遠遠望著。
我自是沒在意此人,更不會拉低了格局身段,去和他再一般見識。
進堂屋時,茍黔就下令讓人去抬地圖。
他做了個請的動作,讓我坐了太師椅。
很快“地圖”便被取來,這并不是普通的圖紙,而是沙盤形式的立體地圖。
幾乎是將唐鎮之外流域的懸河完全縮小復刻其中。
水面以白色鵝卵石取代,沙石則是岸邊,中間的江心洲則是巖石削成的假山。
茍黔在我旁側低聲道:“李先生,我們所在的位置,是九曲懸河第一曲,此地江心洲眾多,你要選風水地?”
我頓了頓,也沒有藏著掖著,直說了我要選個風水局,對付那群唐鎮的外來人。
茍黔身體明顯僵了僵,他深吸了一口氣道:“那行人,是為了李先生身邊的人來的吧,劊子手朱劊,每兩年會來找一次蔣先生。”
一旁的朱劊面無表情,神色很平淡。
我嗯了一聲,卻不再多說別的。
茍黔也沒有再說別的,很顯然,他能提供一些幫助不假,真的要讓他出人手拼命,他不會那麼輕易給。
我低頭端詳這沙盤地圖,尋找其上的風水局。
我還沒找到合適斗風水的江心洲,卻發現了另一個地方。
沙盤之上,那地方有一座極為寬厚的山體,兩側像是環抱的手臂一樣延展開來。
“手臂”環抱之中,是一個圓形的水潭,而水潭的出水口不大,外接著懸河進入江心洲流域的一條支流水路。
我瞳孔緊縮了一下,微瞇著眼睛,喃喃道:“湖蕩聚沙之地,群砂宜擇中而立穴!”
宅經之中有記錄,河伯之穴,多有群砂團簇,遠近四顧朝應。
此處是個極好的風水穴眼,若是在這里葬人,便是家業富可敵國,子孫代代孝義守中!
其家族,必定成為有權有勢的大族群!
不過縱觀唐鎮方圓五十里,除了茍家,還有什麼大家族?
我側頭看了一眼茍黔,茍黔略疑惑,明顯不懂我為什麼看他。
“茍家主,茍家的祖墳風水著實厲害,你們是遷墳而來麼?”我沉聲說道。
第564章 六建水
之所以這樣問,緣由簡單,我想知道是不是師尊點的墳。
若是遷墳而來,那必定就是師尊點墳。
若不是,那就是茍家前幾代有機緣遇到一個大先生,給他們點了這極佳的穴眼!
茍黔神色愕然,他試探地問道:“蔣先生同李先生您說的,此地是我茍家祖墳?”
我心頭一凝,頓時就曉得,這不是我師尊所點的墳了。
搖搖頭,我直接否認。
茍黔才低聲說道:“我茍家歷代都住在九曲懸河第一曲,這地方的確是茍家祖墳,可茍家未曾和任何人提起,蔣先生沒多問,我也沒多說過,李先生風水術,已然是讓茍黔刮目相看了。”
我瞳孔緊縮了一下,不過很快我也想明白了。
師尊很多事情,并不會說道的太直接明白,他肯定看得出來這地方風水,只不過,沒和茍家多說而已。
沉凝片刻我又道:“風水寶地可遇而不可求,茍家有這樣的祖墳,我便多說兩句。”
“仁義可守家私萬貫,更可守得地位財富,茍家主但行好事,茍家便代代大吉。”
茍黔立即抱拳,低聲道:“多謝李先生提點。”
我正撇開自己的思緒,忽而又想到,茍家若是在這居住幾百年。
那祖墳葬在極佳的風水穴眼也是數百年的時間……
大穴之中,也有可能產生羽化尸?
當然,這念頭升起之后,我就立即將其摒棄!
看過手札之后,我對羽化尸也渴求起來,但我也不可能去挖茍家的祖墳!
我們手中有羊皮卷和羽化尸的訊息,總有機會去尋。
閉了閉眼,我徹底打消了自己別的想法,繼續看“地圖”。
江心洲的風水局的確不少,可我一直沒有看到特別滿意的。
一直看到了剛才那湖蕩聚沙的風水局之下,我心頭頓時一駭!
整個九曲懸河第一曲,呈現的是兩個半圓反向相接,就如同S的曲形一般。
湖蕩聚沙在上端,下端看似大型的江心洲已經沒了,剩下的江心洲小而雜亂,甚至將后方的水切割得支離破碎。
可仔仔細細地看去,在其中央的位置有一處地方,水流包裹著一塊干涸地帶。
那就像是懸河之中的一片聳起空地,其周圍又有支流包裹,支流則是被細碎的江心洲和主流隔絕!
此外,那些細小的支流分別從六個不同的方向,形成一條環繞水,包裹了那塊聳起空地。
我取出來了定羅盤,低頭看著定羅盤的方位,再看那河中空地,喃喃道:“亥方天建水,艮方地建水,丁方人建水,卯方財建水,巽方祿建水,丙方馬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