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呈和蔣盤則是在我對面,廖呈眉頭緊皺,蔣盤面容上卻盡是擔憂。
我粗重的喘息,悶哼了一聲。
柳赤心立即將我攙扶起來,我腦袋清醒了不少,只是身上還有些許乏力。
蔣盤眼中頓時露出喜色,他松了一大口氣:“陰陽,你可算是醒了。”
廖呈顯然也松口氣,他皺眉沉聲道:“這地方詭異,陰陽兄,好險有柳家道長的藥,否則咱們就麻煩了。”
我緩了片刻,才總算回過神來。
勉強笑了笑,我才問我昏迷了多久?接著我又問,為什麼他們沒先幫二長老勘此地風水?
蔣盤目光落至廖呈的身上,顯然是示意廖呈說。
廖呈這才開口道:“這山上的生氣有些怪異,按照道理來說,穴山之氣往下流淌,沖至遠處禽星,也是落河火星之處。”我點點頭,很明顯,柳赤心應該將我所說的都告訴了眾人。
廖呈和蔣盤也都去禽星之處看過了。
我并沒有打斷廖呈的話。
廖呈又說道:“那禽星卻被當做神壇古剎的地基,修了一座水上廟宇,本來流淌過去,應該發散至四周的生氣,全部被廟宇吸走,這穴山逐漸的被抽干。”
我又點了點頭,廖呈說得沒錯,和我分析的也一模一樣。
此時,廖呈才停頓片刻后開口:“問題就在于這里,我開始本以為,攝青煞同那廟宇有關,甚至有可能是他們養出來的兇尸,可我發現并不是這樣。”
我眼中露出詫異之色。
廖呈微瞇著眼睛,看向后方的穴山,才道:“恰恰相反,攝青煞是這座山上的尸,它在吸走生氣,和那廟宇爭搶,如果我分析的不錯,這活尸攝青煞,本來應該是在山中墓穴長眠,可這山要被吸干了,它才詐尸醒來。”
“那些失蹤的村民,恐怕作為了生機的源頭,勉強維持這座山的龍脈不斷……”
“白天我察覺到這些后,就讓柳長老帶我上山看了看。”
最后廖呈說了句,他沒找到,只能等晚上。我面色驟然變了,不只是說,攝青煞和廟宇是兩個對立的存在。
更是廖呈所說,最后的生機竟然是由人來提供?!
恰逢此時,蔣盤沉聲道:“住在這山周圍的村民,自小受此地生氣熏陶,同源同根,如今不知道傷亡多少人,但應該還有人還活著。”
“我們沒有立即去勘風水,就是因為赤心長老說,你遇到危險,和人打斗,柳長老必定要同我們一起,才能確保安全,留下你和赤心道長,變數太大。”
我點點頭,這才明白了意思。
撐著身體要從地上站起來,廖呈卻遞給我一塊烤熱了的干糧。
我的確腹中空空,快速吃了東西,又喝了水,總算恢復了更多的氣力。
思緒更清楚之后,我手下意識摸了摸胸口,碰到了凸起的硬物。
回想到之前和那女人打斗的過程中,我初步的領略了命數庇護,中了一點毒,已然被我當成了小事了。
“先找到攝青煞的所在之地,畢竟還有村民性命,之后再去看看那禽星上的廟宇,看那里的人,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我沉聲開口。
廖呈卻搖頭說道:“我剛才和蔣兄,還有柳長老,赤心道長聊過,那廟宇之中未曾露出兇氣,怨氣,那就代表,那里不曾害人。”
“普天之下,風水寶地往往有先生,或者其余人盤踞,我們不知曉這里有人,勘了別人家門口的風水,自然會引起沖突。”
“若非絕對必要,不應再去那禽星。”
廖呈這番話,卻讓我心頭一愣。
他說的的確條理有據,簡單說來,就是確定了對方沒害人,所以我們不多管?
我眉頭緊皺,不知道是不是先入為主的觀念,我覺得那女人不似什麼好人。
可看蔣盤點頭,柳赤心和柳天干也沒意見,我便沒多說什麼了。
蔣盤宅心仁厚,柳家道士嫉惡如仇,他們覺得沒問題,那大致就真的沒問題。
柳天干站起身來,他說道:“尋一下那攝青煞在什麼地方,收了他,救了人,我們便離去。”
我收起了自己的思緒。
廖呈和蔣盤同時點點頭。
我們一行五人,朝著穴山腳下靠近,老黃則是哞了一聲,跟在我們身后。
寂靜的夜空中,這牛哞回音不斷。
蔣盤從背后的包裹里,取出來了一塊不小的羅盤。
此羅盤下為方,上為圓盤。
圓盤看上去,和定羅盤極為相似。
下面的方盤,則是要比定羅盤的大上不少。
我多看了幾眼,正要取出來定羅盤。
廖呈才開口道:“陰陽兄,你還有恙在身,此山便由蔣兄尋龍,我來點穴,你旁觀即可。”
第636章 天元地相
我深吸了一口氣,看蔣盤專注的神色,便沒拒絕了。
廖呈還沒拿出來什麼東西,顯然是在等蔣盤先尋龍。
在陰術風水之中,有三年尋龍,十年點穴的說法。
單純的陰術先生,又會將勘風水叫做相地術。
尋龍是基礎,點穴是最關鍵的一環。
我們如今所在的穴山,下方的穴口是生氣流淌的點。
但在穴山之中,卻還有一個穴眼,其生氣進,死氣出,坐于山中最為吉祥。
有山體遮,草木掩,不露常人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