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想到,我卻正中他的下懷!
若非是我自作聰明,將這三陽合符帶在身上,又怎麼會讓遁空如此受苦?
他留下這符,算計的壓根就不是我。
算計的是子嗣!
遁空剛出生,囟門未曾關閉,魂魄輕而易舉就被吸扯出來……
越想,我胸口的悶氣就越多。
口中一陣腥甜,嘴角溢出來一道溫熱的液體。
廖呈面色驟變,低聲道:“陰陽兄,氣急攻心對你沒有好處……這口氣會傷及你心脈。”堂屋外的何雉和紙人許慌張朝著我走來。
廖呈也抬手按住我肩膀。
我沒忍住那憋悶,噗地一聲,便吐出一大口血來。
整個人的意識有幾分昏厥,竟是感官虛浮,像是某種東西要鉆出身體一般。
這是魂魄要離開身體的感覺?!
廖呈面色再變。
他掃了一眼手中握著的符,緊跟著,他左手朝著我額頭重重一拍。
啪的一聲脆響,廖呈話音更沉。
“五神在位,定魂己身!”廖呈幾乎是低聲吼道。
這話音如同洪鐘在我耳旁響徹。
不過那虛浮和昏厥感卻消失不見了,只是讓我頭痛欲裂。
“陰陽……”何雉語氣格外擔憂,紙人許同樣如此。
我扶著胸口,粗重喘息了好幾口氣,目光再一次落向廖呈手中的符,這會兒我就心有余悸了。
“這符的問題,很大,怎麼樣將遁空的魂放出來?”我聲音嘶啞的說了句。
這會兒我卻覺得,剛才我忽然覺得自己要離魂,怎麼同樣和這些符有關?!
廖呈眉心緊鎖,他低聲道:“問題的確不小,陰陽兄,我大致知道了,你會留下這些符,是被算計了,他不止算計你子嗣,還想你知道緣由的時候,自己心神不穩,這三陽合符的引導作用,就會將你的魂一并吸走。”
“無人知曉緣由的情況下,只會認為你自身出了問題。”
我立即點點頭,表示廖呈說的沒錯。
我正要繼續問廖呈,怎麼放出來遁空的魂。
廖呈稍作停頓后,就直接開口:“陰陽兄剛才說的放魂,恕我直言,只有三陽合符的施術者,能夠解開自己的符。”我面色當即又是一變。
一旁的何雉和紙人許,同樣臉色難看至極。
廖呈的眼色變得格外復雜,嘆了口氣道:“陰陽兄,這并不是陰陽術水平的問題,而是傳承的問題,每一脈陰陽術都有其特殊之處,這三陽合符是極為獨門的符篆,即便是蔣先生在世,恐怕都無法破解。”
“這不怪你不認識,若非你找到我,其余人恐怕更無法認出來,它來自何處。”廖呈的話,讓我心頭再次一驚。
我立即就問廖呈,難道符和他零正二神一脈有關?
廖呈沉默了許久,才點了點頭。
他臉上的神色,就變成了苦澀和無奈。
“零正二神的陰陽術,并不是一脈單傳,卻也不是多傳,而是一門雙先生。”
“我傳承的是陰陽術,多主壽元生機,而我有一個師兄,他年長我二三十歲,陰陽術多主魂魄。”
“接近三十年以前,他陰陽術已經有所成就,我還才剛入門,他因為一些小事和老師翻臉之后,就再沒回到門內。”
“如今老師仙逝,普天之下能畫出三陽合符的,就只剩下我那個師兄了。”
“老師臨終前叮囑我,務必要讓師兄回歸門內,不能讓這一門雙先生斷了傳承。”
這一番話,更是讓我心頭震驚無比。
我沒有打斷廖呈,用眼神示意讓他繼續說。
廖呈停頓片刻,繼續道:“說來也是唏噓,我那師兄之所以離開,是因為零正二神的陰陽先生,多居深山之內,想鉆研延長壽命之正途,他卻想要有先生的名譽。”
“當年師父之所以不焦急,是他覺得師兄得到名譽之后,肯定還會回到門內。卻沒想到,這足足小三十年,師兄再沒有回來過。”
“恐怕他這一輩子,都是寂寂無名,而且未曾看開。”
“陰陽兄,我們的關系也匪淺,我那師兄,是你的什麼人?”
廖呈深深的看著我,眼神更為凝重了。
他又道:“想要救遁空,就得要他放手,解開這道符。”我沒有立即回答廖呈。
因為他的話,印證了我當時的一個斷言。
我又取出來了一張紙。
這并不是別的什麼東西,所以剛才我一直沒拿出來。
我將紙在手中攤開,一眼就看向那紙上人臉的右眼。
我低聲喃喃道:“一蝦眼,一蟹眼,蟹眼心性頑愚,一生難有成就。”
“他,還想求名?”
抬手,我將紙張遞給了廖呈。
同時我聲音低沉道:“我還沒有見過他,廖兄你看看,你那師兄,是否是畫中之人?!”
第647章 周精義
廖呈接過去之后,他低頭一看,面色就陡然微變。
“這眼睛……面相……”
“畫像并不太像,可五官的面相,還有這一雙眼睛,卻如出一轍。”
“陰陽兄,你居然沒見過他,那你怎麼會有這像?”
得到了廖呈肯定的回答,我眼睛頓時紅了不少。
廖呈同時抬頭看我,我和他雙目對視。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曾多看了廖呈面相一眼,他有所防備。
并且廖呈也很注意,沒有多看我面相。
對視那瞬間,我沙啞的繼續道:“那廖兄,你看我這一雙眼睛,熟悉嗎?”廖呈一瞬間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