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我沒提議,是因為,我不想干擾遁空另外部分三魂的命數。
同樣,還有一絲絲的僥幸。
廖呈去教“他”,那對于“他”來說,豈不是能成為零正先生。
那這樣一來,“他”也不是普通人,在這亂世之中更能活得安穩!
轉過身,我離開了李宅。
并沒有直接去地相廬找蔣盤。
他喜愛遁空,就讓他和遁空多待一會兒。
我徑直走向劉府。
約莫一刻鐘時間,我到了劉府外,卻發現府中無人。
反倒是從西邊兒傳來一陣陣血腥味,我一下子就明白,紙人許始終沒進劉府剝皮。
轉身我又朝著西面走去,不多時,我到了另一個略顯荒廢的院子前。
院門緊閉著,黃七和朱劊,以及二叔都在外頭,黃七正蹲在地上嘔吐,朱劊臉色同樣不太好看。
至于二叔,他則是時不時的滋一口酒。
“陰陽?你怎麼找過來了?”二叔抬頭看我。
朱劊恭敬地喊了我一聲先生。
黃七剛抬頭,又臉色煞白地低了下去,繼續嘔吐起來。
“許叔剝皮,一時半會兒弄不好,老朱,你帶著黃七回去。”
“我在這里等一等。”我開口吩咐。
朱劊馬上拍了拍黃七肩頭。
黃七抬起頭來,他面色都是感激,不過整個人太狼狽。
朱劊拉著他,兩人幾乎是落荒而逃。
二叔抬手,他說了句:“我就不走了,我怕他渾身尸臭的去嚇到平江。”
我苦笑,說了個好字。
站在院門口等著,二叔晃了晃酒瓶子,他就隨口問我,這一茬暫時不出去了吧?
我點點頭說對。
緊接著,二叔又小聲道:“上一次,你不是和二叔說,看看平江有沒有天賦嗎?你看,雖然你的陰陽術不能教,但是那小蔣先生就很不錯,廖先生,也很不錯。”
“不是二叔一直煩你,撈尸的手藝雖然不錯,但的確沒先生體面。”
“你看……”
我思索片刻,才說道:“等許叔做完了紙扎,也讓蔣兄再和遁空待一會兒,我讓他看看平江。”
二叔眼前一亮,他點點頭道:“好!陰陽,全靠你了!”
在院外一站,我們就足足站到了天黑。
等到紙人許再出來的時候,他背著一個收拾得干干凈凈的竹背簍,上頭蓋著白布。
他整張臉,都透著神清氣爽。
“咦,陰陽,你怎麼也在?”我略有驚訝,說許叔八張尸皮,這麼快都做成了紙扎?
紙人許才搖搖頭,告訴我哪兒能那麼快,全扒皮下來,已經很不錯。
停頓一下,他告訴我這幾個紙扎得慢慢做,到時候,他也就是我的一大助力了!
去尋覓那羽化尸的時候,更能幫上忙!
紙人許的精氣神十足。
二叔卻不忿地切了一聲,說了句:“得了,別一直嘚瑟,老子餓了,去吃飯。”
轉身,二叔朝著劉府的方向走去。
紙人許臉上倒是笑容不減,他一直在夸贊我機緣十足。
我同樣關心地詢問了一些,關于紙人許身體方面的。
臨最后,我猶疑中提了一句話,他還想不想再見見許昌林?
我的陰陽術已經足夠了,真要找他的話,我找得出來。
頓了頓,我又道:“以前說不動昌林兄,或許現在能讓他改變觀念。”
第688章 生機在別處
雖說和許昌林關系惡劣,但當初也不是許昌林開槍。
許叔對我堪比父子,說到底,許昌林變成這樣,也是因為一個妒字。
紙人許頓了頓,他卻搖了搖頭,神色平淡了不少。
“每一個紙扎匠都要獨立門戶,讓昌林獨身一人,他自立的或許更快,此時說不定,已經盤踞一方了。”
我怔了怔。
大致明白了紙人許的意思,心頭略有唏噓,也不再多言。
不多時,我們就到了二叔家的院子。
本來二叔是讓我們在這里呆著,他去地相廬喊柏雙琴和何雉回來。
結果剛進院子,我們就瞧見了柏雙琴和何雉在廚房忙活,黃七和朱劊則是將飯菜端往堂屋。
我沒有瞧見蔣盤和遁空。
何雉見了我,就匆匆到了我跟前。
我才曉得遁空和蔣盤在地相廬,蔣盤陪著遁空看書。
我吩咐朱劊去叫蔣盤,黃七去喊廖呈。
雖說廖呈如今想通了,會收李倉的兒子為徒,但我卻不想他和蔣盤之間有太大的隔閡。
黃七和朱劊離開院子之后,我進堂屋坐下,二叔則是抱著劉平江玩兒。
不多久,何雉和柏雙琴也來到桌前。
顯然,場間有些悶,二女都沒開口說話,不像是以往那樣會聊天。
二叔覺得詫異,說怎麼都怪怪的,氣氛不對?
柏雙琴瞪了二叔一眼,還是不多言。
二叔:“……”約莫兩刻鐘的時間,蔣盤先來了,他滿臉笑容的拉著遁空,遁空仰著頭,一邊走路,還一邊和他說話,小手不停的比劃著。
何雉的臉上頓時也笑容不少。
我看著遁空和蔣盤高興,心里頭卻還是高興不大起來。
遁空喊了我爹爹,就乖巧的鉆入我懷中。
蔣盤對我點點頭,他只說了句:“天縱之資。”我笑了笑,卻略有勉強。
很快,廖呈也來了。
他并沒有看蔣盤,也沒有看遁空,顯得比較平靜冷淡。
吃飯期間,場間的氛圍也是冷冰冰的。
二叔和紙人許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們同樣察覺到了不對勁,都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