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悶哼了一聲,只覺得胸口遭到重擊,狠狠朝著后方摔去。
就連遁空,也痛哼一聲,同時從車廂內被轟出!
砰的一聲,我重重落地,遁空倒在我旁邊,蔣盤稍微好一些,只是被余力刮下了馬車。
那兩匹馬嘶鳴了一聲,不安地在原地踏著蹄子。
我喘息著從地上站起來,額頭上汗水直冒。
遁空小臉也是煞白。
蔣盤立即跑到我和遁空身前,驚怒地回頭盯著那道士,沉聲道:“你年紀輕輕,好不講道理!”
“柳家上至大長老二長老,下至柳赤心,柳正道,也未曾有你這般咄咄逼人!”
那道士從馬車中鉆出,躍下馬車。
“柳家的道理,是對窮兇極惡之人,或是涂炭生靈之鬼說,那是道法。”
“我來找李陰陽,是為請。”清冷的話音,絲毫沒有搖移。
“請?!”蔣盤怒極反笑,說道:“請去何處?”
“羌族。”年輕道士回答道。
“為何要隨你去?”蔣盤又沉聲問道。
“多年前,先師曾和李陰陽交談,若是有十年八年,能看透觀星宅之風水盤。”
“如今,時間早已過去,李陰陽卻未曾到羌族做客。”
“我奉先師和師尊之命,來請李陰陽。”
我臉色陡然再變。
當初在羌族的記憶,已經格外久遠。
我思索半晌,才總算想起一些細節……
可我同樣也想起來,柳天牛和我說過的那番話……
這羌族先師,是在謀劃先道之墳,想要取出葬影觀山……
他讓我破的風水盤,就是路。
“請,未必就要去,你要強請,也未必請得走。”
“羌族和柳家,在我的印象之中,是平等,你卻奉先師之命。還有,你師尊是誰?!若是大長老知曉,必定痛心疾首。”
我沉聲說道,語氣也帶著呵斥。
那年輕道士,忽然低下頭來。
半晌之后,他抬頭,眼中卻透著疑惑。
“大長老,為何會痛心疾首?”
“我師尊,便是大長老柳三元。”
我臉色更是大變!
他師尊,是大長老柳三元?!
蔣盤更是面色一驚,沉聲道:“住口!你這黃口小兒!柳家大長老,為柳天牛道長!你居然敢信口雌黃!”
我死死盯著那道士的臉。
蔣盤很少會這樣憤怒,而現在,他是真的怒極。
只是,這年輕道士所說……卻并不是作假……
我盯著他,他也看著我。
并且他的眼中,還有疑惑不解。
我深吸了一口氣,一字一句地說道:“你是邱天元之子,你叫楊青山?!”
我話音剛落。
他便點了點頭,說道:“你口中的大長老柳天牛,是為羌族之叛徒,意殺先師后裔,若是他在這里,我也是要請他回去的。”
我臉色再變,喝道:“你放肆!”
第884章 碰撞
楊青山面色依舊平靜,邁步便直接朝著我走來。
蔣盤猛地伸出手,一把抓向楊青山的肩頭。
他抓中的瞬間,楊青山肩頭微微一動。
只聽蔣盤一聲悶哼,整個人都朝著后方重重倒去!
蔣盤摔倒之后,又想要從地上爬起,結果他胸口又是一顫,反倒是溢出一絲血來,整個人都萎靡了不少。
我的心已經徹底沉了下去。
多年來,我和柳家道士接觸頗多。
他們的強橫,不只是深入我心,就連陰陽界的其余道士,都將他們奉若前輩。
只是,往來柳家道士對付的都只有尸鬼。
唯有三次,柳天牛和郭天玉交手。
再之后,他對付邱天元。
以及柳天干和柳赤心一起對付賈生。
前者,邱天元靠著槍械逃命,賈生卻魂飛魄散在柳天干和柳赤心手中。
人之體魄,又怎麼能比得上兇尸之軀。
柳家道士要傷人,著實難以阻擋。
手再一次提起,我將通竅分金尺橫舉在胸前。
閉了閉眼,我腦海中回憶起來的,是當初柳天牛和郭天玉打斗的一幕幕。
郭天玉,應該是唯一讓柳天牛吃過癟的陰陽先生。
也有可能,是唯一一個讓他失手的“尋常人”。
再睜眼,楊青山已經到了我跟前。
我目光落在他臉上,沉聲開口道:“你不知道大長老為羌族付出了什麼,亦然不知道,柳三元也要跪在大長老面前稱師尊。”
“若是你這話,當著柳三元說,他不用柳家十三鞭刑抽你,他都不配再做這個現任長老。”
“楊青山,養不教父之過,邱天元作惡多端,無人教養你,我便替大長老行教法!”
我揚起手,作勢要抽下通竅分金尺。
我用上了尺法,但是我沒有立即下手。
楊青山的臉色微微一變。
他眼中先是疑惑,可之后卻成了隱怒。
“我父親是何人,還不需要你在我面前指指點點。”他語氣變重了很多。
但終歸只是十幾歲的少年,語氣再重,也依舊只是清冷。
他的手,陡然朝著我肩頭和脖頸間斬來!
憑借他手上這力道,若是被擊中,我得當場昏迷!
說時遲,那時快,我雙膝朝著下方一曲,讓身體瞬間矮下去一截。
這樣一來,楊青山這一擊,就變成了斬向我的太陽穴。
我稍微調轉了一些身體,將薄弱的死穴正對著他的掌刀。
楊青山的身體,陡然朝著另一側傾斜過去,顯然,他失了手!并沒有擊中我,反倒是手朝著我耳側掠過。
我早有準備,通竅分金尺,一尺抽在了楊青山的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