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八卦驅煞化死符。”遁空輕聲開口。
袁化邵怔怔又看了許久,才嘆了口氣,道:“徐符,終究是徐符,符有陰有陽,合并一起為陰陽符,分開的話,單獨一術,更是登峰造極。”
“傳聞中,他本名徐三筆,他還有一符,需要三筆勾勒而成,效果卻無人知曉,遁空侄兒,你和柳道長,會這張符嗎?”
袁化邵回過頭,他面色誠摯。
遁空愣了一下,柳正道同時搖搖頭。
“想必是失傳了。”袁化邵眼中露出可惜。
我同樣一怔,徐符游記上,的確沒有相關的符,如果遁空和柳正道學到了,肯定會說。
但這不代表徐符游記不完整。
每一個先生,在每個不同的時段,對于陰陽術都有不同的感悟。
譬如徐符臨死之前給自己畫的碑文,天下又有幾人能承受一眼?
那張符,自然也不在游記之中。
袁化邵走回了我身旁,他眼中遺憾散去,臉上又浮上笑容。
“李先生,我們回開陽城。”
路另外一邊,就是辛甲子和送我們來的馬車。
一行人上車之后,徑直朝著開陽城回去。
等回到袁氏陰陽宅之后,袁化邵又給何雉和遁空把脈。
再接著,他拿出來了一個和之前不同的玉瓶。
倒出來了兩顆淡白色的丹丸。
袁化邵讓遁空同何雉吃下,他就要去閉關煉制能根治的藥物。
當場,何雉和遁空就將丹丸服下。
兩人的氣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
這些年,何雉因為氣色問題,總是喜歡畫上妝容。
妝容依舊,氣色更好的情況下,她整個人都煥發出一種特殊的光彩。
遁空雙眼同樣炯炯有神,甚至他眼神更深邃,其中似是還蘊含著某種東西。
我又問了一下袁化邵時間,是不是確定,要三個月。
袁化邵笑了笑回答:“最遲三個月,最快的話,或許兩個半月,李先生無需擔憂,此藥萬無一失。”我松了口氣。
袁化邵又和我說,這段時間,就讓我和何雉,遁空,以及柳道長,住在袁氏陰陽宅。
就將這里當成自己家一樣,不用拘束。
我遲疑了一下,說我暫且只住幾天,帶何雉和遁空看看開陽城,然后我就要回去馮村。
我和袁化邵解釋,我畢竟還有兩個徒弟在那里。
并且,我們一家三口住在陰陽宅,還是頗有不便。
袁化邵沉凝,他又道:“那我不勉強李先生,我出關之日,會派人來請你們。”說完,袁化邵就進了堂屋背面的一個暗門。
那道門沒有顯露出來的時候,我都不知道那里有暗室。
袁化邵在我們面前絲毫沒有遮掩,這更讓我多了幾分信任。
“我帶四位去房間。”辛甲子恭敬的聲音入耳。
再之后,柳正道和遁空分別安排了住處,我和何雉一間房。
辛甲子又說,他安排了廚房做飯食,等會兒吃過東西,我們就可以去城內逛逛,他會在門前一直守著。
我和辛甲子抱拳,表示感謝。
沒過多久,飯食就被送上了堂屋。
我們去吃東西的時候,院門那頭的戲臺子,又開始有紙人垂下。
我依稀記得,唱戲那紙扎匠,應該叫做許溟?
咿咿呀呀的曲調,時不時帶著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情緒。
飯吃完了,戲曲聽了過半。
我們都坐著沒動,一直將整場戲都聽完了,何雉才輕聲問,要不要出一下院子,她想去城內看看,買點兒脂粉。
我笑了笑,說好。
一行人離開袁氏陰陽宅。
在開陽城的路上,不少行人打量我們一行四人。
最引人注目的是柳正道,他的高冠實在是太扎眼。
我和何雉,還有遁空的唐裝,倒是顯得正常不少。
不過,三個先生裝束,一個道士行頭,怎麼都不可能平靜下來。
逛了小半個城,何雉的心情顯然是極好,她提著不少東西。
遁空小聲說了句:“那個紙扎匠,唱的戲曲,是說了袁先生這輩子做的好事兒,袁先生是好,做的事兒也好,可好像,他不像是爹爹咱們一樣,遇到了那麼多的大事。”
“許爺爺的紙扎,要比那個紙扎匠用的更好,他能不能給爹爹你也編個曲子?”
本來何雉都有幾分小女兒的姿態,走路都帶著歡悅。
她一下子就僵住不動……
我:“……”
“你紙人許爺爺,不會唱戲。”我解釋了一句。
“真的不會嗎?爹爹,是不是你沒有閑情逸致聽過,許爺爺也沒時間唱過?”遁空就顯得很認真了。
“紙扎術,是你許爺爺傳承保命的手段,不能用來唱戲。”我語氣慎重不少。
“可那紙扎匠,也是紙扎……”遁空還要開口。
“遁空,那不一樣,你許爺爺是長輩,許溟對袁化邵不同。”我神色也變得嚴厲。
“哦……”遁空低頭,他不說話了。
可他剛才的言論,卻給了我提醒。
來開陽這段時間,除了和袁化邵進山破墳,對付壬九乾和壬子庚。
其余的日子,已經極為平靜。
至少,對比我過往那十幾年,已經安穩到極點了。
何雉遁空能學藝,我也能收徒。
他們的毒傷有救,我更不需要再去疲于奔命。
或許,給他們治傷之后,我就應該回到唐鎮?和師尊一樣,留守在地相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