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桀紂跟周幽王的權力大。”李弘說的斬釘截鐵的。
“既然他們三個是主動的人,干啥要把亡國的責任推在三個女人身上呢?”
說到這里,云初左右瞅瞅,又壓低聲音道:“太宗皇帝也喜歡美人,問題是,太宗皇帝什麼時候曾經被美人左右過他的心神?”
李弘將腦袋湊過來低聲道:“我聽東宮年長的嬤嬤們偷偷給我說,太宗皇帝遇見美人,最多連續睡三晚,如果睡某一個美人的時間連續超過三天,那個美人就會被我祖母砍死,或者毒死,總之,會找不見的。”
李弘雖然只有九歲,但是呢,說起這種事的時候跟成年男人一樣的沒出息,于是云初跟李弘的腦袋越湊越近,最后兩人談話的聲音,已經細不可察。
皇家的男子對于男女之事知道的很早,如果說到一些稀奇古怪的知識,正在接受禮教嬤嬤教誨的李弘的知識量可能比云初這種土鱉的知識量還要多。
宴會上的人依舊喜氣洋洋的,充滿了慶祝新年的愉悅感,不管這些人的歡樂情緒是真的還是假的,至少表現出來的樣子是真的很快樂。
“你看啊,一個好男兒的身體是尊貴的,挑選伴侶的時候也應該慎重,別像種馬一樣不挑不揀的,很丟人……”
“什麼種馬?”一道突兀的聲音突然在云初跟李弘兩人耳邊想起。
李弘抬頭發現是他父皇,一時間嚇得笑臉煞白,云初卻是知曉李治是啥時候過來的,所以并不感到驚惶,而是笑嘻嘻的對李治道:“我們在討論一些男人之間的話題。”
李治冷笑一聲道:“正好,朕也是男人,我們可以一起說一說,你,李弘,先從種馬說起。”
李弘很確定他爹就聽見了種馬兩個字,馬上道:“云侯的棗紅馬神駿無比,孩兒那里還有幾匹不錯的西域貢馬,孩兒正在跟云侯商議,養小馬駒的事情。”
李治瞅著云初道:“是這樣的嗎?”
云初笑道:“原本不是這樣的,陛下來了之后,就變成這樣的了。”
“原本你們在說啥?”
“我們在討論男兒身體之尊貴。”
李治瞅瞅兒子,哼了一聲,就去了李慎那一桌。
“陛下不太好騙,你以后還是盡量誠實一些。”云初喝一口宮廷玉液酒對李弘道。
李弘抓抓頭發道:“這是一個大問題,我要好好的研究一下。”
李慎跟李治拉著手談笑言歡,就像一對關系很好的親兄弟。
薛仁貴面前的食物他一口都沒有動,酒也沒有喝一口,他的目光一直落在皇帝身上,一刻都不曾離開。
云初相信,這家伙已經做好了準備,只要皇帝一聲令下,他就能在第一時間將距離他最近的紀王李慎的腦袋砍下來獻給皇帝。
看到這邊的和煦場面,云初不禁開始為虞修容,娜哈擔心了,李治號稱自己不喜殺人,然而,武媚殺起人來,她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皇宮夜宴的時間過得漫長而蒼涼。
云初對于金媃筎悄悄投過來的哀怨目光視而不見。
虞修容今晚準許娜哈喝酒,于是,不大功夫,娜哈就喝醉了,這孩子也不是第一次喝醉了,好在她的酒品很好,喝醉之后除過呼呼大睡之外,沒有別的出格的動作。
李思蜷縮在武媚的懷里聽宮女們唱著悠揚的歌,不管這些宮女們如何賣力的演唱,李思這個時候只想回到虞修容懷里,聽她唱兒歌哄自己睡覺。百./度./搜./索.7./4./文./學./網./首./發
雖然母親的懷抱很暖和,也柔軟,李思還是想跟娜哈姐姐一樣將頭枕在虞修容的腿上呼呼大睡。
在母親的懷抱里,李思睡不著。
等又一首曲子結束,武媚揮揮手,就有女官過來牽著李思的手來到虞修容跟前低聲道:“皇后有命,安定公主困倦了,云虞氏早些帶公主回去歇息。”
虞修容起身朝皇后施禮,在眾人艷羨的目光中,由女官背著娜哈,她牽著李思離開了兩儀殿。
除夕夜的太極宮燈火通明,黑暗處卻人影憧憧,偶爾還能聽到鐵甲碰撞的聲響。
原本呼呼大睡的娜哈不知何時醒過來了,抱著春嬤嬤的脖子道:“我們快點回晉昌坊,今晚,公孫還有一場劍舞要表演呢,我答應她去幫她。”
春嬤嬤道:“你要是能把你的嘴巴閉上,就算是幫你嫂嫂了。”
娜哈摟著春嬤嬤的脖子道:“我惹怒了皇后,有些害怕。”
春嬤嬤道:“你沒有惹怒皇后。”
“不會吧,皇后都生氣了。”
春嬤嬤笑道:“你還活著就證明皇后沒有生氣,如果皇后真的生氣,你早就死了。”
虞修容瞅著春嬤嬤道:“你今天的話格外的多。”
春嬤嬤笑道:“我是一個傻子,話當然很多。”
娜哈道:“你可以跟我一起回到晉昌坊去吃肉,廚娘們今天下午蒸了好多的條子肉,上面還覆蓋了一層豆角干菜,蒸熟之后,豆角比肉還要好吃。”
春嬤嬤笑道:“干菜那里有肉好吃。”
娜哈笑道:“你沒吃過,怎麼知道干菜沒有肉好吃呢,走吧,我帶你去吃,吃完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