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嬤嬤道:「皇后要的是詩文,這方面婢子不懂,云侯自己拿主意就好,就是一定要寫好,寫不好的話,皇后會不高興的。」
云初點點頭,見虞修容已經拿來了筆墨紙硯,就提起筆準備寫。
溫柔一把捉住他的手道:「這算是御制詩文,你要想好了再寫,如果寫砸鍋了,全天下人都會知道你寫砸鍋了。」
云初皺眉道:「皇后很體恤我,出了月亮這樣的題目,這樣的東西,提筆就能寫,用不著多想。」
狄仁杰在一邊道:「長短句上不得臺面。」
云初笑道:「等我寫完,你再說上不得臺面的話。」
裴行儉也在一邊道:「御制詩文重在工整,華麗,一個對應不好,便有藐視君王之意。」
云初笑道:「你們就是把詩文表面的東西看的太重,這才寫不出好東西,如果意到了,就不要管什麼規矩,盡管恣意汪洋的去寫,意境貫穿全文的詩文,就是好詩文。
自古以來,我們一族的文字一直在變化,我們不能拘泥于古人,要不斷地創新,不斷地變化,不斷地前進,才能讓我等部族的后人看到更多的好東西。
總體上,詩詞歌賦這些東西都是用來言說心聲的,也就是我說的意,把心聲說出來的詩文定然不俗。」
溫柔松開云初的手,云初隨即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提筆寫道。
「丁巳除夕,歡飲達旦,微醺,接皇后令作此篇,以為佳節賀,兼懷天山故人。」
寫完前綴之后,云初長吸一口氣寫下了大大的‘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
溫柔在一邊道:「水調歌頭的曲牌。」說罷就輕聲哼著這個曲牌幫助云初控制曲調。
云初笑著看一眼圍攏過來的人,提筆寫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寫到這里云初看一眼虞修容莞爾一笑,繼續提筆寫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寫完這首長短句,云初在心中向東坡先生告罪一聲,想來他是沒法找自己麻煩的,心情隨即變得好了起來。
最后提筆在中取過自己的印信蓋了上去,從此,一首足以改變大唐人對長短句看法的輝煌詞作就此現世。
溫柔頹唐的坐在座位上,沒滋沒味的喝著酒杯里的酒,看云初想都不想的就弄出來一篇開山之作,他終于承認,有些人天生就被上天寵愛,降生的時候,把啥好東西都往里面裝,自己呢……除過給了一個富貴人家啥都需要自己努力。
云初聽了一遍狄仁杰用水調歌頭的調子唱的《明月幾時有》覺得不好聽,就用很久以前王菲的調子唱了一遍《明月幾時有》,希望春嬤嬤能記住,回去唱給武媚聽。
這樣做,對春嬤嬤幫助很大。
可惜春嬤嬤有些笨,跟著云初唱了七八遍這才記住,而此時這個屋子里的人已經全都會唱了,有些人甚至已經開始挑毛病了。
「你的唱法樂師們可沒有辦法和曲子,已經超出‘宮商角征羽’五調的范疇了,不算禮樂。」
裴行儉很高興,他終于挑出來了一些毛病。
云初道:「好不好聽?」
「好聽,就是超了。」
「好聽就成了,沒有合適的樂曲配合,那是樂工們的事情,是他們無能。」
公孫推開幾個看云初眼睛都發光的婦人,歡喜的道:「給我,給我,我一定編出一首很好聽的曲子出來。」
裴行儉瞅著自己這個又傻,又執著的女人咬著牙道:「你要跟皇后爭奪嗎?」
公孫這才想起來這事的危險程度,趕緊低下頭,躲到虞修容身后去了,只是她的身材高大,虞修容擋不住。
春嬤嬤傻乎乎的站在那里,好像沒有聽見公孫的話,直到崔氏將一個裝滿干豆角條子肉的食盒遞給她,她才高興地朝屋子里的人施禮,帶著云初寫的御制詩文,做上馬車準備回去了。
剛出門,就遇見娜哈跟太子,兩人手里都拿著竹條編織的頭盔,手肘,膝蓋部位還戴著護肘護膝,氣喘吁吁的從外邊進來,滿身都是塵土。
李弘看到春嬤嬤手里提著的食盒,打開看了一眼道:「少吃點這東西,小心肥死。」
春嬤嬤低著頭小心的道:「娜哈說很好吃。」
「你要是跟娜哈一樣一刻都不消停,自然啥都能吃,可惜你就知道整天陪著我母后坐著,屁股坐的那麼大,再吃這麼多的膏腴,小心以后連門都出不去。」
說完話,就扣上食盒蓋子,抱著他的竹篾頭盔就進了大廳,對屋子里的眾人道:「再有兩年時間,娜哈就打不過我了。」
溫柔的聲音從屋子里的響起:「打贏一個小女子很值得驕傲嗎?」
李弘毫無愧色的道:「先打敗一個小女子再說。」
春嬤嬤見李弘不理睬她了,就一手提著食盒,一手抱著詩文,回到了馬車上。
她很希望馬車能跑的慢一些,可惜,她的時間不夠,馬車跑的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