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云侯,此次彈劾并非某家本意,不過是同僚全部在彈劾云侯,某家不得不從啊,放心,在下就跟著說了一些車轱轆話」
一位身著紅袍且長得獐頭鼠目的家伙專門湊過來跟云初打招呼,看樣子很像是監察院出來的敗類。
「宇文兄不必在意,人人都在彈劾某家,我兄若是不彈劾一下豈不是授人把柄嗎,哈哈哈,盡管來,反正是虱子多了不癢,就是不知宇文兄寫彈劾文書的時候,文采如何,讀起來是否可以膾炙人口?」
宇文兄哈哈大笑道「莫要認真,要是事事認真,我們這些人都該人頭落地」
說完話,還貼心的撣掉云初肩頭上的一點飛絮,真是又惡心人,又溫暖人。
「宇文化及家從來就不出好東西,就憑他這句話,奏疏上言詞最惡毒的一定是他」狄仁杰瞅著遠去的宇文兄安慰云初。
溫柔道「宇文化及因為勒死了隋煬帝楊廣,被太祖皇帝給殺干凈了,人家是宇文士及的后代,不過沒有學會自家老祖墻頭草的做派,倒是把宇文化及的那一套行險的做派學了個十足十」
云初點點頭對溫柔道「等我這邊塵埃落定了,你那邊就可以跟上了,等你這邊弄完了,我就準備在鄠縣也這麼干,最終把火點起來,讓全大唐的有膽有識的縣令模仿起來,最后斬斷那些人伸向百姓永業田的黑手」
溫柔嗤的笑了一聲道「這件事只會在萬年,長安,鄠縣流行,想要蔓延到其余州縣,是你想多了」
云初回頭看看那些抱著笏板如同正人君子一般緩緩離開皇宮的官員們,忍不住嘆了口氣。
溫柔說的一點都沒錯,有多少彈劾他云初的官員,就有多少反對他這個做的官員。
反對他這麼做的官員數量,只會比京城的官員多,絕對不會比這里少。
大家做官不都是為了五斗米嗎,誰會舍得把自己碗里的飯讓給別人呢,就算是喂自家的狗也不會給別人的。
云初常常覺得自己過于善良,公平以至于跟大唐其余的官員格格不入。
今天的心情比較郁悶,云初三人就去了西市,坐著船聽著曲子,將頭放在歌姬們的大腿上,讓歌姬們將一碗碗清涼的三勒漿往嘴里邊灌。
分開的時候,溫柔,狄仁杰早就酩酊大醉了,只有云初的精神是被以前的烈酒熏陶的不會喝醉了,不管喝多少三勒漿也醉不了。
一起喝酒的時候,清醒的那個才是最無聊的一個,還要肩負起送喝醉的朋友回家的任務,好在溫柔,狄仁杰身邊都跟著長隨,不用云初親自送。
棗紅馬馱著云初回到家里的時候,云初看到了喜滋滋的肥九。
從他臉上每顆都在閃光的麻子上,就能看出來這家伙跟崔瑤的關系絕對有了進一步的發展。
不等云初發問,早就按捺不住的傳八卦心思的崔氏,就抱著針線籃子跑過來對云初道:「昨晚崔瑤進了肥九的房間,兩人哼唧了一晚上。」
云初舔一舔自己因為喝酒變得有些干的嘴唇低聲道「崔瑤下的去口?」
崔氏古怪的笑道「沒點燈」
「這麼說他們兩個打算再續前緣?」
「什麼呀,崔瑤先生就是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肥九現在就是人種,等崔瑤先生懷孕之后,你看她還理睬這個窩囊的家伙不」
明知道侯爺跟崔氏在說他閑話,把臉用油鍋炸過幾遍的肥九根本就不在乎,還主動湊過來道「要孩子這種事情是有癮頭的,要了一個,要不要第二個?要了第二個,要不要第三個,只要老子能一直給阿瑤孩子,我們就能這麼過一輩子」
聽了這話,云初不佩服都不成了,挑起大拇指道「如此一來,某家只能祝愿你們兩個子子孫孫無窮匱也」
肥九哈啊哈大笑道「這是自然,這是自然,不過,侯爺啊,小的在平準藥堂取了一些枸杞,人參一類的藥材,補身子」
云初笑道「這有何妨」
崔氏在一邊尖叫道「侯爺有所不知,他拿了一麻袋回來的,扣他的工錢」
以前肥九就沒有領過工錢,對錢毫無興趣,只要保證他有吃的,有酒喝,有衣衫穿,錢不錢的一點都不重要。
現在有女人了,就算崔瑤不在乎他的那點錢,聽到崔氏說出扣工錢的話,肥九還是一臉的苦相。
云初跟崔氏兩人嘻嘻嘻哈哈的進了后宅,就看到虞修容正在給李思梳頭。
半年時間,李思的頭發變化的很快,從又黃又稀變成了一頭濃密的黑發,耳邊的兩綹頭發還調皮的往上卷,怎麼梳都不能弄平整。
最后插了兩朵小小的珠花才算是給弄平整。
云初過來,捏一捏李思的肚子,還好這半年下來,這孩子開始抽條了,原本肥肥的肚皮,現在也變得平整,總算是能看出來一點腰身了。
不像以前,就是一個兩頭細中間粗的紡錘。
到底是李治的種,武媚生的,才長成小姑娘的模樣,就能看出一些美麗的模樣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