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張東海已經準備好了,還特意列隊在這里等他這個君侯檢閱,雖然云初不知道他們要去干啥,還是神色嚴肅的上前,替張東海整理一下束甲絲绦,然后沉聲道「出發」
張東海一行人重重的捶擊一下胸甲,喊一聲「喏」就排著隊離開了云初居住的院子。
溫柔湊過來瞅著云初道「你知道他們去干啥嗎?」
云初搖頭道「不知道,我又不好問」
溫柔嘆口氣道「他們去了高昌城」
云初又看著站在大門下,顯得光明磊落實際上鬼鬼祟祟的裴行儉道「你想吃吃喝喝把事情辦了,看樣子,陛下不允許啊」
裴行儉道一聲「圣心難測」就轉身回去了。
「方正的事情你交代給張東海了沒有?」
「沒有,從今早開始,就不斷的有百騎前來向張東海報道,其中有兩位來自于裴行儉的親衛隊,還有一個伺候了裴行儉七八年的馬夫,我現在懷疑啊,裴行儉這個家伙就算是想跟那些美人敦倫一下,都要先問清楚人家是不是密諜」
云初看看天空中飄落的雪花,覺得交河城不是久留之地,還是盡早趕到高昌城去比較好,如果方正這個家伙真的等不到自己去救他,那也是他的命不好。
「紅柳林那里之所以會出現那麼多的勛貴產業,其實是為了接應西域之地家族產業向關內轉移,人家經營西域的時間遠比我們以為的要早,那些地老鼠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偷關,避免被玉門關勒索走他們在西域辛苦弄來的家業」
云初搖頭道「偷關?地道?這不可能,那里的沙土可不是一個適合挖地道的好材料,再說了,從紅柳林到玉門關,至少有百里之遙,挖一百里長的地道,你純屬是想多了」
溫柔再一次露出了鄙夷的目光,指著城外方向道「西州下轄,高昌,柳中,交河,天山,蒲昌五縣,就在這五個縣中,地下有可以走駱駝的地道不下三千里,區區百里之遙算什麼,虧你還聲稱是在西域長大的,連這點事都不知道」
云初聞言抓抓腦袋,馬上就反應過來,瞅著溫柔道「人家那東西可不叫地道,叫做坎兒井,是西域一地的百姓自己創造的最偉大的水利工程,如果說到它的重要性,這東西幾乎可以與蜀中的都江堰比肩」
溫柔皺眉道「你說那東西是水渠?為何不修建在地面上,反而要挖地道」
云初笑呵呵的指著地平線上的火焰山道「這里的夏日酷熱至極,不管有多少水,都會被太陽曬干,走地下就不一樣,夏日曬不干,冬日也不會結冰,可以源源不斷的輸送水源,非常的神奇」
溫柔半信半疑,畢竟,云初說的東西也過于神奇了。
一陣鞭子抽打在肉上的聲響從偏房傳出來,云初看過去,發現是鐘馗的房間,肖玉華的慘叫聲此時也正好傳出來,阿凡提仰面朝天的躺在雪地上,雙眼看著飄雪的天空,悲憤的不能自已。
這明顯是鐘馗在教育徒弟,雖然肖玉華對當鐘馗弟子的事情毫無興趣。
可是呢,鐘馗看中一個弟子,哪里會理睬你愿意不愿意,只要他愿意教,肖玉華這個徒弟他是收定了。
西域下大雪,人們就啥事都干不了,溫柔見云初似乎在擔心方正的安危,覺得很無聊,就自顧自的回去了,將云初一個人撂在雪地里回去了。
云初也覺得無趣,重新回到房間,打算好好地看一看溫柔拿給他的文書。
這些天,他一直都不愿意知曉長安發生的事情,現在不看都不成了。
娜哈睡得很是香甜,門外多了四個和尚,云初跟他們打了一個招呼,就進了房間。
火盆里的炭火已經快要熄滅了,屋子里的有很大的炭氣,就往里面添加了一些新炭,前門打開一條縫隙,后窗打開一條縫,隨即便有寒風卷積著雪花從前門沖進來,屋子里的好不容易積攢的一些暖氣就隨著后窗的縫隙里鉆出去跑了。
可能被寒氣凍到了鼻子,娜哈在睡夢中咕囔著把頭鉆進被子里,沒有半點要醒來的意思。
云初喝了一口快要結冰的涼茶,瞅著這間干打壘房間,忍不住苦笑出聲。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要苦笑,沉吟良久,這才打開厚厚的一摞子被溫柔挑揀出來必看的文書。
顯慶三年正月,長孫無忌等奏上新修的六禮,皇帝命臣下商議,預備施行。
七月,太常博士蕭楚材等認為臣下無權議定喪禮,許敬宗,李義府非常同意,便將《國恤》一篇焚毀。
因此缺兇禮,六禮缺了兇禮一部,便成為五禮,昭告施行。
皇帝以長孫無忌少思量,慮不周,罰俸半年。
===第十五章朋友的本來面目===
皇帝不想讓朝堂上的小環境安寧的話,大唐官場這個大環境就安寧不起來。
很多時候,云初覺得沒有必要把事情搞得那麼大,皇帝卻偏偏把聲勢造下去。
似乎不這樣便不足以昭示皇權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