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山老賊張碩猶豫一下,對云初道「君侯,那些婦人僅僅是在做戲,那個壯漢也沒有劍及履及的,如果老夫雙眼不盲的話,這應該是一個圈套,那些婦人正在給那個家伙松筋骨呢,如果有人以為他這個時候筋骨酥軟想要占便宜的話,可能會上大當」
梁英瞅瞅那邊明顯是男女戰場的地方,再回頭看看老賊張碩,覺得難以理解。
云初拍拍梁英的肩膀道「多學學吧,不過,這些野人的計謀也就這樣了。
他們作戰的方式全部都是憑借野獸的本能,或者是從生死錘煉中總結出來的戰法。
跟大唐將軍們經過生死錘煉之后,再經過無數前輩完善之后留下來的武技相比,顯得極為粗糙。
只不過,這些人身體強壯,力氣大,足夠兇殘,這才造成了這種駭人的氣勢。
哦,對了,我們在長安就殺過一個據說在戰籠里足足保持了一百場不敗的家伙,弱的很。
你要不要去試試?」
梁英自從跟了云初之后,已經從一個性格憨厚莽撞的少年變成了一個性格穩重,干什麼事情之前,都要想三遍的睿智少年。
所以,他覺得君侯說的話水份很大,不足以采信。
云初又把目光落在身后那一大群偽裝成商人的老賊,不大不小的賊,以及一些小賊的身上。
結果,能稱之為賊的人,那里有一個好相與的,如果參加搶劫,他們自然是拿命去換。
至于比武還是算了,他們覺得不值得。
眼看著那個壯漢穿好鎧甲,雙腿發抖的再一次進入了戰籠,臨進門的時候,還打了一個磕絆,在眾人的哄笑中,用他鐮刀一樣的大刀敲擊著鐵籠上那些鋒利的枝枝丫丫,催促下一個挑戰的勇士進籠子。
云初瞅著梁英道「你真的不打算進去?」
梁英抱拳道「除非君侯下令,否則末將以為無此必要」
云初又回頭看看那些賊人道「你們也不打算進去嗎?沒看見那里放著的金子嗎?只要打贏了,就是你們的」
眾賊人齊齊搖頭,說起來,那個拿著鐮刀的壯漢,不僅僅穿著重甲,武技其實真的很不錯,他們上去了未必就能穩操勝券。
云初扯掉身上的大氅,隨便卷一卷遞給梁英,拿起自己的橫刀就要去戰籠。
梁英一把拉住云初道「君侯,你要去?不值得啊」
云初嘆息一聲道「你們都是膽小鬼,只好由我這個盜賊團的老大上了」
梁英見云初笑嘻嘻的沒有一點正形,就正色道「君侯,參與這樣的戰斗,有辱身份」
云初瞅著不遠處的戰籠道:「我十三歲的時候就有人騙我去參加一下戰籠遴選,那個時候被我拒絕了,我覺得去了就是找死。
那時候的這個決定很正確,保全了我的小命。
后來又有石國的超級猛士去了長安,要跟我決戰,就在我想跟他決戰的時候,太子殿下丟出去了幾十顆火藥彈,把那個石國猛士給炸成碎片了。
現在,我又來到了石國,且站在了戰籠的邊上,如果還逃避的話,我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梁英,今天,我再教你一個道理,有些事情你可以逃避,但是呢,如果這種事情你逃避了,它還是三番五次的出現在你的面前,那麼,你就必須迎上去,打敗他。
否則,它將成為你人生中的一個污點,一個缺憾。
我今日,就要了解這個污點,這個缺憾,讓他以后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生活中」
梁英被云初的話說的愣住了,他立刻反應過來道「君侯,我也去」
云初笑瞇瞇的拍著梁英的肩膀道「很好,去吧」
梁英提著橫刀在石國人的嘲笑聲中走進戰籠之后,發現對面那個壯漢如同一個巨猿一般開始捶著胸口嗷嗷嗷大叫的時候,才發覺,自己好像又被君侯騙了。
他眼睜睜的看著君侯掏出一袋子金幣交給了一個大胡子石國人,而那個石國人則在清點了袋子里的金幣之后,將同樣數量的金幣裝進袋子里,掛在一個黑色的鉤子上。
而那些嗷嗷叫喚的石國人則把裝滿金幣的袋子交給了那個石國人,那個石國人又把想同數量的金幣裝進去,掛在一個紅色鉤子上。
直到此刻,梁英才明白,君侯在拿他賭博。
只要看看君侯掛在那里的那個鼓鼓囊囊的錢袋,他更明白,君侯在他身上下了重注。
看著眼前這個跟巨猿一般的甲士,梁英推掉刀鞘,將橫刀橫在胸前,瞅著眼前的甲士,等待那枚金色的鐘被敲響。
不管怎麼說,上了戰場,就該忘記那些雜亂的心思,全身心的投入到戰斗中去。
他的身形比那個身著甲胄的壯漢瘦小了一圈不止,再加上他唐人少年的臉,看起來本身就比石國同樣年齡的人至少年輕四五歲。
所以,在場的石國人都篤定的認為,梁英死定了,紅鉤子上懸掛的錢袋越來越多。
但是,就在這一刻,梁英發現那些老賊們也紛紛開始掏出錢袋,賭他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