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績冷笑一聲道:“他也就這點用處了。”
云初不在乎李思文的命,李績不在乎二兒子的命,那些老將們不能不在乎,終于,在云初一頓橫掃之下,溫柔,狄仁杰終于能站起來了,就是口鼻流血,樣子凄慘。
另一邊,太子李弘終于跳起來抓到了石壁上凸起的巖石,幾次換位之后終于逃脫了一群老僵尸的圍堵,站在手里拿著李思文的云初面前舌綻春雷一聲吼:“住手!”
李績抬起腳,踢了李承修一下,于是,李承修就滾到云初那邊去了。
太子的怒吼對其余人或許還有威懾力,在李績程咬金,蘇定方這些人面前就不怎麼夠了,李績將雙手插在袖子里道:“可憐白發生?老夫一生縱橫天下,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屠城滅國尋常事爾,到你口中,就成了可憐白發生?”
被一頓亂腳踢打的嘴巴比腦子快的溫柔立刻反唇相譏道:“你被太宗活捉過,還被劉黑闥打過。”
李績大笑道:“尋常事爾,老夫與太宗打過陣站,力盡被俘,即便是殺了太宗麾下數名裨將,太宗也未曾殺我,反而解衣衣之,推食食之,誰敢小覷老夫?
至于劉黑闥嘛,當時確實兵鋒極盛,老夫不愿拿麾下兒郎的性命與之惡戰,后退三十里待機而動,怎麼就成老夫被劉黑闥打過?”
狄仁杰揉著劇痛的腰身對李績道:
“英公,云初到底寫了些啥,以至于讓英公如此大怒。”
李績張口道:“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李弘攤手道:“英公就該是這等威嚴氣派,我師父沒說錯啊。”
李績道:“老夫聽思文······哦,云初,你如果不想殺他,就把他放下來。”
云初聞言就丟開了手里抓著的李思文的一條腿,然后抬腿,把他給踢到一邊去了。
李績看都不看昏迷中的李思文,咳嗽一聲繼續道:“聽了前面幾句,老夫也是胸懷大暢,還與眾兄弟勸飲來著,可是后面幾句話就不中聽了,尤其是最后一句。
你們聽聽,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這兩句不錯,拍的老夫舒坦······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后名。也好,算寫了老夫一生功業。
可是,老夫要問你,什麼是他娘的一一可憐白發生?
老夫一生不知道誅殺了多少草頭王,擊敗了多少覬覦我大唐的異族賊人,剿滅了不知道多少的不臣之國,怎麼,臨到年老體衰了,你就給老夫來一個可憐白發生?
確實,這幾年天下太平了,我們這些老鷹犬沒什麼大用了,一個個性子粗疏,又他娘的貪財好色,在朝堂上給不出好主意,說不了明白話,也就漸漸的不受待見了。
你們可以不待見老夫等人,可以罵我們,恨我們,老夫等人卻不許任何人可憐我們。”
溫柔吐一口嘴巴里的血,看著云初道:“這頓打挨的好冤枉啊,你的詩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歡,以后要慎之戒之···....”
狄仁杰也朝四處看一眼,引入眼簾的是帶著各種窮酸怪想的老翁,揉著胯.下道:“也不能照著子孫根下手啊。”
李績冷哼一聲道:“別以為你們高人一等,就能無所顧忌!”
李績話音剛落,急匆匆自洛陽趕來參與封禪大典三獻的上官儀冷聲道:“年紀老,就是你們無法無天的資格嗎?”
不等李績開口,程咬金先是放了一個悠長的響屁,然后瞅著上官儀道:“剛才是你在放屁?”
上官儀指著程咬金道:“匹夫!”隨即,老漢隊伍里又有人放了一個響屁。
程咬金道:“繼續說。”
上官儀指著天街上的一眾老勛貴道:
“不知所謂。”
說罷,就拂袖而去。
李績指著上官儀的背影道:“這就是一個不知所謂的人,不喜歡跟老夫等人攪混,也莫要跟這種沒名堂的人一起混,混到最后也就成了沒名堂的人。
好了,量你也不敢毆打老夫等人,你方三人受傷,老夫這邊受傷兩個,算起來是我們贏了,今晚的戰事就此打住,以后不痛快了,我們再重新打過。”
眼看著一群老漢七手八腳的抬著程處默跟李思文走了,云初始終一言不發,等李績等人去了自己的帳篷,他就抓住李承修,在他的肚子上打了兩拳。
這兩拳打的很重,即便李承修體壯如牛,也被打的直不起身來。
云初抽抽鼻子道:“知道我為啥打你不?”
李承修艱難的道:“阿耶在為我鋪路。”
云初點點頭道:“其實,我今晚弄死你二哥是最符合你阿耶心意的。”
李承修艱難的道:“我以后有家歸不得了。”
云初道:“回不去,就不要回了,你那個家里,估計只有英公把你當自己人看,其余的恐怕是恨你不死,唯恐你將來繼承了英公爵位。”
李承修抬起頭看著云初淚漣漣的道:“我知道,多一子,爵降一級。”
李弘對云初道:“不要把爵位看的太重,以后啊,大家要習慣只有官身,沒有爵位的日子,有才能的就能當官,沒才能的就去當百姓,沒有勛爵這種事情之后,天地都清朗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