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你,你看見了嗎?」我咽了口口水,艱難的說到。
「看見了,乖乖別怕,這一定是你二爺爺那死老鬼搞出來的名堂,乖乖你站在這別動!」
奶奶說完突然沖了出去,小老太太還挺麻利,到了跟前沖著大棚將手中的香灰揚了過去。
香灰落地,嗩吶聲瞬間停了下來。
我眼見著兩條黑影漂浮在半空中往路邊跑遠了,我跟著后面追著也撒了一把香灰。
香灰撒完,我用手電照了一眼地上,一個腳印都沒有。
再往大棚下面照過去,那兩個嗩吶還好端端的放在哪里。
「奶奶,那兩個嗩吶你看見了嗎?」白天兩個老頭她說沒看見,我就不信這兩個嗩吶她還看不見。
「明朗活著的時候學過一段時間吹嗩吶,那兩個嗩吶是明朗的,我預備明天給他燒過去的!」
「是明朗的?那,那兩個老頭又是怎麼回事?」
「哼,肯定是溫老二那個老不死搞的鬼,敢在大仙門前賣弄,不自量力!」
奶奶重重的哼了一聲,帶著回了屋。
再次回屋,我們兩人都沒了睡意,奶奶跟我講了很多關于我堂弟溫明朗的事。
歸結下來一句話就是,堂弟是個可憐人,活著沒過過什麼好日子,死了她不能虧待他。
當時我還在想死都死了還談什麼虧待不虧待的,無非就是多燒點紙錢罷了。
可等到第二天下午我終于知道我奶奶說的所謂不虧待我堂弟是什麼意思了。
她竟然讓我跟堂弟結陰親。
也是到了這一刻我才終于明白為什麼今天上午突然不去殯儀館了,也明白她昨天極力讓我留下來,睡前又為什麼突然問我那句話的原因。
原來這一切都只為了讓我和我堂弟結陰親。
我有種天崩地裂的感覺。
手機還是沒信號,我想打電話求援也求不了。
外面的雪已經停了,可到膝蓋深的雪別說是車子了,就是人都難行。
我想走也走不了,我爸想來接我也沒法來。
座機不知道是電話線壞了還是什麼原因,也始終沒法用。
二爺爺沒有再來我家,事實上從今天早上起來就沒有任何一個人來過我家。
說好的今天去殯儀館見堂弟最后一面然后火化下葬的事也沒人提了。
我試探的問了一句我奶,要不要去縣城殯儀館。
我奶回了我兩個字,等著。
到了下午我追的急了,我奶奶終于跟我和盤托出,讓我跟堂弟結陰親。
「奶奶,我是他姐姐,親堂姐,就算他死了我跟他也不可能啊!」
「有什麼不可能,你們是堂姐弟又不是親姐弟,再說了,過去表兄妹堂兄妹結婚的多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我被我奶的話驚的目瞪口呆,這是我親奶奶說出來的話嗎?
昨天還乖乖、乖乖的叫著,今天就拿我當獵物一樣的看著。
「奶奶,我再說一遍,我不可能跟明朗結陰親的,如果你再這樣我就要報警了!」
我唬我奶奶,她不用手機,應該不知道我手機沒信號這事。
而且我聽說手機即便沒信號也能撥出求救電話。
「哼,你要報警就報警,派出所離這三十多里地,你看看誰來抓我!」
奶奶說著扭著我的胳膊將我推進了房間里,別看我奶奶一把年紀了,力氣卻不小,我愣是沒擰的過她,剛一進去,就聽外面格擋一聲,似乎把門給鎖上了。
我忙上前拉門,已經拉不動了。
「奶奶你要干嘛,你給我開門,你不能這樣,你這樣是犯法的,開門,開門啊!」
我用力的拍著房門,可是不管我怎麼拍門怎麼叫,我奶奶就跟失蹤了一樣,理都不理我一下。
「死老太婆,你給我開門,你個老妖怪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得逞的!」
我剛說完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話了,我要是真死了豈不是真的要跟溫明朗結陰親了。
不能死,那我就砸了她的家。
我轉頭看著寫字臺上被紅布蒙著的菩薩,我大聲叫道:「你再不開門我就砸了你的菩薩。」
我不信這些,我也不信她供奉的真是正兒八經的菩薩。
之前我一直想看看這下面是什麼,可我奶一直在屋里轉悠著我也沒敢下手。
這會兒倒是個好機會。
我聽了聽外面,有動靜,但是似乎不是沖著我來的,老太婆好像在忙活著什麼,還有裁紙的聲音。
「我知道你外面,我給你一分鐘時間,你要是再不開門我就真砸了那個菩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