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與這個孩子有什麼關系?
我突然看到眼前有個黑影,我抬起了頭,見到一個小女孩兒,她穿著一件臟兮兮的睡袍,睡袍上面全都是血,她垂著頭,長發覆蓋了臉,看不清面貌。
那個小女孩兒一晃便到了我面前,她慢慢抬起頭,黑發向兩側滑落,我看到她雙眼只剩下黑洞,血在其中涌出,她張開了口,里面是染血的牙齒。
她的嘴開開合合,一直都在說什麼,我努力去聽,但聽不清。
我慢慢的把耳朵送到了她的嘴邊,我終于聽清了,她反復在唱的是那童謠的最后兩句。
What about my dad?
The tears,begs,and my body.
小女孩兒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空氣中,而我有些慌亂。
我不知道自己所看到的到底意味著什麼,是真實的案件還是我受傷之后的臆想。
但無論如何,我不能坐視不理。我在屋內踱步,突然發現那個書包擺在地上,是安安的。
我抓起了書包,打開看了看,里面只有一些課本跟一個破布娃娃,這個娃娃不是市場上買的,很粗糙的手工品,頭上用兩個黑繩縫了兩個大辮子,看起來應該是一個女娃娃。
這會不會就是他覺得陪伴他的那個叫做樂樂的妹妹?
我把這娃娃扔到了抽屜里,抓起桌子上的那張紙放進口袋里,拎著書包上了車,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將書包放在我這里,但我終究是要送一趟的。
2
我追到安安的住址時,發現這是一個別墅區,我通過保安叫出來安安的父親,說明了來意,他叫韓磊,一個彬彬有禮的中年人,很有禮貌的把我請入家中。
這是一個獨棟別墅,地上三層,有通往地下的樓梯,不知有幾層。
我簡單的把事情說了出來,詢問韓磊是否知道那個小女孩兒是怎麼回事兒,韓磊面露悲切,讓安安去樓上寫作業,用極低的聲音對我說:「其實,我真的有一個女兒。」
不得不說,這個答案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韓磊繼續說:「安安的妹妹與他是龍鳳胎。我的愛人產后抑郁,在孩子三個多月的時候跳樓自殺,把樂樂抱走了,給我留下了安安。我這麼多年不肯再娶,真的是怕了,我不知道為什麼女人會有那麼瘋狂的一面。」
我有些震驚,韓磊擦了擦眼角,對我說:「我覺得我并沒有養好他,我是一個無能的爸爸,我有的時候喝多之后,會想那娘倆,也會跟他亂說一些話,我想我肯定給他的童年造成了心理陰影,我不該跟他說那些關于他妹妹要是長大了就好了的話。對不起,對不起,我失態了,給你添麻煩了。」
韓磊看起來太激動了,似乎到了我該離開的時候,我起身告辭,走出門回望別墅,看到安安站在窗戶上看著我,伸手對我揮舞,似乎在與我再見。
我也向他揮手,相互道別,韓磊給我的第一印象很好,我知道一個男人獨自帶孩子會有多麼的不容易,安安這般模樣,我也覺得這對父子很可憐。
但老馮似乎不這麼想,他一直站在我的身邊叼著煙斗,那雙眼睛死盯著韓磊的家,他的神色讓我心頭一顫。
我是不是忽略了什麼?
我轉身慢慢向外走去,這時鄰居出來了一個女人,牽著狗,一身的運動裝,身邊跟了一個漂亮的混血少年。
我跑過去遞了名片,然后說:「我想問問關于你鄰居韓先生的事情。」
那個女人有些不耐煩,對我說:「沒有時間,也不熟悉,你有事情找我律師說。」
我很少碰到這般局面,那女人連看我都懶得看我一眼,拉著狗便要跑,我急忙說:「就是他家的女兒消失的事情,他兒子說自己妹妹消失了,但他說女兒很小就死了。我就想問一下,你在他家看到過小女孩兒嗎?」
女人冷哼一聲,便跑走了,而她那個兒子原地踏步的跑著,低聲對我說:「我見到過,你明天中午去棕櫚樹門口等我,帶一包中華,我告訴你。」
我看著那個男孩兒的背影,不知道他是否為了要煙騙我。
但跳出來的線索絕對值得我一試。
棕櫚樹是陰陽城中最好的私立學校,我早早到了門口,等在車里,過了一會兒就看到那個男孩兒東張西望的在找我,我開車過去,他鉆了進來,張開手就要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