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現在燒了它,邪術就會啟動,用不了多久,你也會被燒死!把它交給我,是你最好的選擇。」
「好吧。」
太顛覆我的認知了,我假裝被他說服了,交出骨灰盒。
之后,我主動邀請他去我家吃飯。
我想灌醉姜警官,順便從他嘴里再套點話,這老小子擺明了還有很多事沒說。
但我失算了,他的酒量猛到不正常。
從下午喝到凌晨,我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喝醉的,只記得他臨走時說了句話,「放心,我還會來找你,許多事我也沒搞清楚,等我查到了,會一并告訴你。」
然后,他揪走了我的一撮頭發。
打那之后,我家的確太平了幾天。
姜警官偶爾會來我家,分享一些自己新進展,可每當我問起,他從哪里查到這些的時候,他都支支吾吾,不肯明言。
實在逼問緊了,他才解釋,「我在云南那邊,認識一些練蠱的人,他們可以幫我打探消息,不過這些人很危險,你絕對不能接觸。」
他越這樣,我越懷疑。24 號那天下午,我打算前往他家,給他來個「突擊審問」,搞清楚這老小子到底背著我在干什麼。
可來到目的地之后,等待我的,卻是一片火海。
小區入口已經被警戒線封鎖起來,幾輛紅色的消防車停在路當中,到處是跑來跑去的身影。
我攔下一名保安,詢問他出了什麼狀況。
小區保安大吐苦水,說嗨,兩個小時前,有個姓姜的業主在家做飯,結果煤氣忽然泄漏,一整層樓都燒了起來。
「他家著火了!」
我頭皮發麻,忙說那人呢,人有沒有事?
「大門都燒變形了,你說呢?」
保安搖頭嘆氣,扭頭走了,剩我獨自傻愣在那里。
撲騰!
不知道愣了多久,我一屁股坐在小區門口,望著樓房上空騰起的滾滾濃煙,無比懊惱和悔恨。
記得那天下午,姜警官說過,讓我不要燒掉骨灰盒,還說骨灰盒就是觸發邪術的媒介,只有交給他來保管,才能平安無事。
可沒過一個星期,他死于這麼蹊蹺的火災。
顯然這并不是巧合,也許是我連累了他。
我守著火場,靜靜看著大火被撲滅,內心涼到了極點。
大火一直燒到了傍晚,消防隊員從廢墟中扒出了幾具焦尸,黑得跟煤炭渣一樣,無法辨認誰是誰的。
我只好買來一堆香燭,擺在火場的廢墟前面祭拜。
祭拜完火場,天色已經很晚,我拖著麻木的腳步,悲痛之余,是深深的惶恐和無助。
某種意義上來講,姜警官就是我的保護傘。
現在連他也死了,我會不會也有危險?
返回自己家樓下,我凝視著黑沉沉的樓梯,莫名其妙地感覺,今晚可能要出事。
我的直覺一向很準,剛往上爬了兩層,就看見一道身影倚在樓梯上,用一張沒有表情的臉,靜靜地看我。
孫浩?
我很怕,這是來索命的嗎?「是阿蕓讓你來殺我的?」
「放心,你今晚不會死。」孫浩邊說,邊從臺階里走下來。
「你等等……」
我趕緊回退一步,怕到聲線發抖,「我沒害過你,為什麼要來找我?」
我固執地堅信,就算鬼魂要害人,也必須有個合理的理由。
「沒害過我?」
孫浩錯愕了一下,將邁出一半的腿收回去,繼而呵呵一笑道,「16 號晚上,是誰在我背后拍磚的?」
我苦笑,原來是因為這個。
搞清楚了他要害我的原因,我也就釋然了,閉上眼,鼓足勇氣說,「來吧,求你動作利索一點,別讓我太痛苦。」
「第一,我不是鬼。第二,我也不是來害你的!」
出乎意料,孫浩沒有向我下手,反倒說了一番令我錯愕到不解的話,「你就沒想過,一直在害你的并不是陳蕓?」
「那又是誰?」
「那個姓姜的。」
孫浩深深地望我一眼道,「14 號那天,我的確差點被淹死,但推我下水的不是陳蕓,而是那個姓姜的。」
我大驚道,「不可能!」
「不信嗎?」
孫浩笑得無比詭異,「在你之前,這個姓姜的就已經找過我了,你不是第一個被他欺騙的。」
我滿臉鐵青道,「反正姜警官已經死了,死無對證,你怎麼說都行。」
孫浩板著臉說,「被火燒死的人,連親媽也分不出來,你能認得出?」
我頓時啞口無言。
是啊,從始至終,我都無法辨認出,哪具焦尸屬于姜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