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晚上,我都沒有睡著,腦子里想的全是劉嬌的事情。
天亮之后,我終于有了決定。
我先是去醫院看了我媽,又去白晶晶的科室找她,不過科里的人說她去皮膚科幫忙了,讓我去那邊找她。
我還沒走到皮膚科,就看見一名男子罵罵咧咧地走了出來,看樣子有點兒像是劉嬌的大哥劉正。
我沒想到會在著碰到他,不過看他的樣子,心情應該不好,我也懶得跟他打招呼,走進科室去找白晶晶。
科室里有些亂,白晶晶正在撿地上的文件。
我連忙過去幫忙,我說:「剛才那個人是不是叫劉正,他怎麼了。」
白晶晶說:「你認識他,那個人好兇,得了很嚴重的皮膚病,李醫生說他身上的紫斑是和尸體親密接觸引發的,他就發脾氣,還打了李醫生一個耳光,我想報警,可是李醫生不讓,你找我有事嘛,我一會就下班了,要不你等我一會,今晚去我家,我給你做飯。」
看著溫柔可人的白晶晶,我話到了嘴邊,又給縮了回去,我不能傷害白晶晶,她是無辜的,既然錯的人是我,那就應該由我來解決。
我決定了,我要回去退冥婚。
8
我買了下午的車票去鄰村,路過劉家的時候,被劉嬸給叫住了,她看到我回來,似乎有點兒不高興,還問我怎麼突然又跑過來了。
我說我找張叔問點事,明天一早就走。
劉嬸眉頭皺的飛起,似乎想說什麼,猶豫好半天,才說讓我辦好了事早點走,她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和他們家的事。
退婚的事,我得先和張叔商量一下,暫時還不能告訴劉嬸,便說我知道了,急匆匆的跑去找張叔。
張叔就住在村西頭,二棟的小洋樓,算是村里的富貴人家,他看到我回來,同樣有些詫異,還問我是不是有什麼事。
我也沒敢隱瞞,一五一十地把我做的事交待了,我說我談了個女朋友,昨晚就碰到怪事,我不想分手,能不能把冥婚給退了。
張叔明顯有些不高興,說我怎麼能把誓言當兒戲,好在沒發生什麼大事,否則后悔都來不及了。
他說:「你真要退婚,那十萬塊錢怎麼辦?」
我說:「我現在沒錢,打算打個欠條,分期慢慢還給劉嬸。」
張叔搖搖頭,他說:「小王,這你就有點不厚道了,當初要救你媽的時候,是你求著要配冥婚,現在反悔了,你要退錢是你的事,可別把我帶上啊,我手里可沒錢。」
我聽出來了,張叔是舍不得他幾萬塊的酬勞。
我說我也可以給他打個欠條,城里打工來錢快,最多一年,我就可以把欠的錢都給還清了。
張叔看了我好一會,他說:「要不這樣,退錢是不可能退的,你真要退婚,晚上十二點,我們偷偷上山去,我給你把婚退了,不過這事就我們兩知道,千萬不要亂說,還有,記得帶上鐵鍬。」
9
凌晨十二點,寒風刺骨,山上死一般的寂靜。
我來到劉嬌墳前的時候,張叔早已經準備就緒,右手拿著匕首,左手還提著一只貼著紙人的活雞。
我問張叔這是干什麼用的,張叔說退婚是我違約在先,必須受三刀六洞之刑,這紙人和活雞就是替我受刑的,否則要真戳下來,別說是三刀,我連兩刀都未必撐的過去。
聽到這話,我心里一陣哆嗦,沒想到退婚這麼麻煩。
我問張叔現在該怎麼辦,他說他還要準備一下,讓我先把棺材挖出來,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挖墳,尤其過了這麼久,張嬌的尸體應該已經開始腐爛了,模樣肯定不好看。
我花了大半個小時,總算是把劉嬌的棺材給挖了出來,強忍著不適,把棺材蓋給打了看來,很快就看到了劉嬌的尸體。
不過讓我詫異的是,她和三個月前看上去沒有太大區別,身上依然沒有任何異味,就連尸體該有的尸斑都沒出現。
張叔走過來,他在我身上涂了一些蘆薈汁,說是可以減輕我我身上活人的氣息,又把匕首和活雞交給我,讓我說些道歉的話,割破活雞的脖子在扎上三刀,最后只要把我之前給劉嬌的戒指拿出來,就算完成退婚的儀式了。
我點點頭,按照張叔的意思走到棺材前,對著活雞的脖子就是一刀,活雞發出咯咯咯的叫聲,鮮血濺了我一身。
我又扎了三刀,直到活雞不在動彈,這才看著劉嬌說:「劉小姐,對不起,我就是個窮小子,我高攀不起,回頭張叔會給你重新找個好人家,希望你能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