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抄起旁邊尖銳的吊燈刺向我的心臟。
但江敬生比我反應更快一步,他將吊燈掉了個頭。
一直癱在原地的江欽安朝我撲來。
尖銳的頭刺向他的心臟。
血液順著吊燈流下來,流在了我的手上。
我抖著手松開,一把抱住江欽安。
我沒意識到自己已經能動了。
江欽安青白的手舉起,他將手貼在我的面頰處:
「別看,別怕。」
他想蒙住我的眼睛,我只是一直哭一直哭。
「呵,江欽安,你對自己真夠狠。」
江敬生跌坐在地上捂著心臟。
我終于反應過來,他們同生同死。
「嬌嬌。」江敬生從手指上取下那個扳指。
「我給你戴上好不好?」
「不。」我將江欽安摟得更緊了些。
「對不起,我騙了你。」
我低著頭,不去看江敬生。
懷里的身體漸漸變輕,江欽安的手最終蒙上了我的眼睛。
只一瞬,我的眼就恢復了光明。
房間里一片狼藉,可是江欽安和江敬生都消失了。
我的手機落在剛剛江敬生的位置上,上面還有一枚翠綠色的扳指。
10
門被打開。
沈余端著一盆茉莉走進來。
「我去警局找人的時候,那個人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我點點頭。
將茉莉抱在懷里。
花盆底部粘著一封信。
我將信件打開。
嬌嬌:
展信安。
我活了一百年,早就活膩了,我沒想到他還能找到你。
我早該發現的,江敬生性格太偏激,父親讓他改改性子,他從來不聽,被禁足時還會裝做我的模樣去騙管家。
你失蹤的時候我就該發現,可是我總認為他不至于犯大錯,到訂婚之日,他會將你交還。
那幾天,他從學校帶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書回家,什麼麻醉學,人體蠟像的,我只當他被傷透了心用學習來麻痹自己。
直到我聽見管家給我說他買了很多亂七八糟的藥品。
我找到你的時候已經晚了——
江敬生對藥品的掌控不到位,你死后不過三天,就化作了一癱水。
他將房間所有的娃娃都弄成你的模樣,我不知道他去哪請的道士,整日里胡言亂語的。
說是什麼招魂。
但很顯然,你并不想回來。
他被道士誆騙喝下毒酒,在你死后一個月,也跟著你一起去了。
江家亂了套,原本好好的喜事接連來了兩個白事,母親的頭發一夜全白了。
但我是江家長子,不能出半點差錯。
江敬生死后,我總能看見他,但家里其他人都看不見。
我原以為是自己得了瘋病,可是一年又一年,我終于意識到,江敬生成了散不去的厲鬼,我和他都停在當年。
我死不了,他離不開。
我們糾纏了一百年,雙生子同生同死。
一百年了,他終于找到了你,可是我們不該這樣糾纏下去。
我們早該離開的。
只有我死了,我們才能解脫。
嬌嬌,別害怕,別看。
沈欽安。
茉莉花的香氣有些熏人,將我的眼淚都熏出來了。
一百年前——
江欽安:「你喜歡玫瑰嗎?」
宋嬌嬌:「我更愛茉莉。」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