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仔細比劃著,隨后把劍拋給小德子。
「仔細包好送去北將軍府。就當是此次的軍功。」
說罷轉頭看向北容承。
「容承,別生氣,來吃菜。」
我往他碗里放了一塊肉,兀自說道。
這是他第二次藐視君上。
「容承,朕何嘗不心疼這個孩子呢?可是如今皇后尚未有子嗣。珍妃怎能先有?你可知她刁蠻任性,竟是一日都不去皇后宮中行禮問安,更別說給太后請安。這些朕也就都忍了。」
我嘆了一口氣。
「朕也很為難,不過區區一個孩子,不打緊的。」
「皇上!」
北容承氣得怒目圓睜,依舊梗著脖子想找我討要說法。
二人雙雙跪地。
珍妃嚇得躲在北容承身后連大氣都不敢出。
相比如今是怕我怕得厲害。
「吃啊,菜都涼了,難得得家宴。」
「臣替臣妹咽不下這口氣!」
我也替我的兩個孩子咽不下這口氣。
我夾了一筷子菜塞進嘴里。
慢慢咀嚼起來。
二人跪在地上不愿起身。
算了,便讓他們跪著吧。
「朕都說了,封你的妹妹為貴妃,還不好嗎?」
「皇上,若皇上真心想補償妹妹,封皇貴妃也不為過。」
「哥哥……」
珍妃一旁阻攔著。
「好,便封為珍皇貴妃。封北將軍為從一品驃騎大將軍,賜宅邸兩套,黃金千兩。如何?」
二人皆是一愣。
賞賜遠遠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豐厚。
「謝皇上!」
兩人頓時喜笑顏開。
人心不足蛇吞象。
最后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前腳剛走。
后腳她便揚言要取代皇后。
坐上皇貴妃之位的她將是一人之下。
再也無人能及。
不日。
我便冊封珍妃為珍皇貴妃,晉北容承為從一品將軍。
順便晉施威為正一品統兵大元帥。
施家三小姐為郡主。
賜五座宅邸,黃金萬兩。
皇后的父親升為正一品太尉。
甚至連皇后家的阿貓阿狗我都想給個封號。
「皇上,萬萬不可,您隆恩浩蕩,施家擔待不起。」
剛被晉升為太尉的施老爺子領著家宅眾人跪在我面前,勸我收回成命。
「朕一諾千金,說便是說了。朕就是要給施家無上的恩寵。」
我拍拍施威的肩膀。
贊賞地看著他。
「不卑不亢,是個好苗子。聽說你在戰場被北容承推去做先鋒,以一敵百?」
「皇上謬贊,只不過父親從小教我們習武,上了戰場便也是比別人勇猛了些。」
「好,文官出武子,倒是不常見。」
「爹說要報效朝廷家國便是要上戰場的。」
「施太尉,別嫌官位太高您坐不住,朕有事相求于您。」
10
接到消息后,北容承更是氣瘋了。
我聽著探子來報。
繪聲繪色與我講述他是如何氣急敗壞。
「圣上真是糊涂了,竟然讓一個年未滿二十的小兒騎到我的頭上來。」
「珍妃先前已經失了寵,如今北家更是一點都比不過施家了。」
「領兵造反刻不容緩,已經沒有時間了。」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施家一家獨大,況且妹妹在宮中不好受。」
這些話我在前世就已經聽得膩了。
他把我關進地牢,日夜折磨。
同我灌輸他的宏圖大志。
同我講述他的豐功偉業。
同我說他北家多厲害,這皇帝給他當不為過。
長哨吹響。
我便知道。
他該來了。
而皇宮里詭異地安靜。
似乎人一夜之間全部消失。
北容承一襲紅衣,穿著甲衣騎著戰馬攻進來。
他早已殺紅了眼,不管不顧地往里面沖。
手中的劍正是我那日命小德子賜他的那一把。
想用我賜的劍親手刺死我嗎?
我早已安排好宮人從偏門去往城外躲避。
把太后送往施家宅邸作客。
我居高臨下地坐在大殿的皇位之上。
身側坐著施瑯。
沉著淡定。
似乎早就準備好了。
在此恭候他的大駕。
我摟著她。
她穿得利落干練,手拿著一柄玄鐵劍細細把玩著。
刀劍寒光泛泛。
全然不是往日的溫順國母形象。
而匍匐在我們夫妻腳下的正是北容華。
她整個人臉朝下。
滿地的血。
看起來,像是一具早已沒有氣息了的尸體。
北容承看見這一幕,嘶吼著向我奔來。
見此情形。
他也知道事情敗露了。
沒有回頭路, 來都來了。
便是注定要走一遭。
「拿命來!皇帝,我要你替我妹妹陪葬!」
「是嗎?北容承, 培養這些暗衛兵馬要很久吧?從何時開始籌備起兵謀反的?讓朕猜猜。從你把容華送進宮的那一刻開始就計劃好了吧?你的妹妹,朕寵愛呵護當掌上明珠。而你,朕視你情同手足。你要拿我的命嗎?」
我緩緩走下大殿。
肅殺的氣氛凝固。
北容承額前鮮血都流入了眼睛。
鮮紅一片。
他閉了閉眼,
「我覬覦這江山職位,即使如今情形我仍要一試!你怪我狼子野心也好,貪圖富貴也罷。」
說罷握緊手里的劍向我刺來。
與上一世如出一轍的相似。
他是真想要了我的命。
這是他第三次對我無禮。
我了然一笑。
啪嗒一聲。
劍落地。
施瑯一個翻身,從我后面出來。
將他手腕的寸筋砍斷。
頓時鮮血一片。
溫熱的血濺到了我的臉上。
我只是隨意擦擦。
隨后拿起掉落在地上的劍。
細細觀摩。
「容承, 你可還記得這把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