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我和父皇互換了身體。
從前他總說我行事乖張,刁滑奸詐。
與我那短命的母后一樣,是個沒心肝的東西。
可當他頂著我的臉,體驗我曾經受到的非人折磨時。
他終于崩潰,跪在地上求我放過他。
我身穿龍袍笑得肆意:「別急啊我的好父皇,狗籠子還大著呢。」
「我還得接你最寵愛的妃妾和兒子,一起過來團聚才是」。
1
從一出生起,我就是宮中最不受待見的大皇子。
一切皆因我的母后,不被父皇所喜。
父皇總說,母后是天底下心思最歹毒的女人。
只因為母后喜歡上了他,就要硬生生拆散他和貴妃。
可是他忘了,從前他也是宮中最不受寵的皇子。
是他算計了母后,讓母后愛上了他。
在那之前,他從未說過還有一個青梅竹馬的表妹。
母后曾經說過,她為了嫁給父皇,在父親書房前跪了三日。
直至雙腿麻木,徹底昏死過去,才求得父親堪堪同意自己嫁給當時落魄的三皇子。
母后是鏢旗將軍獨女,父皇娶了母親,就等于有了鏢旗將軍手下的十萬精兵。
父皇的一手好算計被外祖父看了個清。
可是外祖父沒辦法,自己老來就得了這麼一個女兒,精雕細琢地養著。
結果,被一個落魄皇子三言兩語就哄騙走了一顆心。
彼時,還是皇子的父皇表現得像是一只人畜無害的兔子。
為了牢牢綁住母后和外祖。
成婚不過月余,母后就有了身孕。
為了讓外祖心安,他可以在大冬天親自去買一碗餛飩,只因母后想吃。
也可以親自端熱水給母后洗腳,成了人人口中的神仙夫婿。
漸漸地,父皇得了外祖支持,在朝中漸漸嶄露頭角。
后來,父皇又跟著外祖打了幾次仗。
從外祖的指頭縫里撿了幾個軍功,成了炙手可熱的繼位候選人。
父皇坐穩皇位后,遲遲不封母后為皇后。
外祖看出父皇的用意。
用兵權,給母后換來了一個后位。
而父皇呢,他帶回了那個破落戶女人,要封那個女人為皇貴妃。
皇后未死,他卻要封皇貴妃。
我還記得那個女人帶著一個孩子,母子倆聲淚俱下地跪在母后面前。
她說她不是來拆散這個家的。
她是來加入這個家的。
礙于群臣壓力,那個女人最終被封為了貴妃。
而那個與我一般大的男孩,也搖身一變成了二皇子。
我既是嫡又是長,可到了十八歲這年,其他兄弟都已經受封建府。
而我還頂著大皇子的名頭,住著宮里最偏僻的宮殿。
明面上,我還是大皇子,與其他兄弟一起去國子監,讀書御馬。
可我知道,父皇只是在做表面功夫罷了。
他不想讓天下議論他寵妾滅妻,破壞老祖宗留下的規矩。
所以,他選擇粉飾太平。
至于這太平底下的我過得好不好,是死是活。
那不是他關心的事。
我成了宮中出了名的透明皇子,人人可欺。
所以當我發現,我與父皇互換了身體時。
我的第一反應不是恐懼,而是驚喜。
2
成為父皇的第三天夜里。
我摟著他最鐘愛的韓貴妃進了殿內。
溫暖的床鋪用頂級蠶絲配著湘棉,鋪了厚厚幾層。
溫香軟玉在懷,細若無骨的臂膀搭在我肩頭。
一雙美目含情脈脈地看著我。
我閉眼享受著韓貴妃的服侍,聽她用一口獨有的吳儂軟語說著討好我的話。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她哪里想得到,眼前她的夫君早已經換人了。
外表是皇帝,內里卻是她最看不起的大皇子。
我成為父皇這幾天,刻意冷落了韓貴妃。
以往她每日都要親自來養心殿送茶湯。
這幾日我卻閉門不見,只差人告訴她我忙著批奏折。
她不明就里,著急得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一會兒差人來說心口疼,一會兒又說頭疼。
就是這個女人,口蜜腹劍,用死纏爛打的白蓮花招式,讓母后一敗涂地。
我放下奏章,嘆了一口氣。
反正早晚都得死。
既然她非要先送上門來,那還是折磨折磨再死吧。
韓貴妃像一只發情的老狐貍,動作輕柔地褪下衣物,整個身子貼在我身上。
「皇上……」手指劃過脊背,想要幫我褪去里衣。
只是她話還沒說完,殿外就傳來鬧哄哄的聲音。
韓貴妃眼里閃過一片狠戾,很快又被一貫的溫柔代替。
內侍匆匆來報,說大皇子在殿外,吵著要見皇上。
我看著內侍紅腫的臉龐,父皇身處高位,脾氣暴躁。
韓貴妃宮里的人最是狗眼看人低。
我的好父皇,想必這幾天的日子不太好過吧。
我還沒說話,韓貴妃就搶在我前頭上著眼藥:「皇上,大皇子深夜闖進后宮,想必是有什麼要緊事的……」
好一個「深夜闖進后宮」。
后宮卯時落鎖,所有后妃不得外出。
這一個「闖」字,直接把「我」的罪名給定了。
我心里冷笑,這十幾年來,韓貴妃想來沒少用這種方法給父皇上眼藥。
我起身上前將前來稟報的侍從踹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