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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年后,再看三毛的離世:她所追求的,不過是一個女人的愛情
2022/08/12

曾經,她一直躲在那個小小而又堅硬的殼里:高傲又自卑,率性又敏感,灑脫又脆弱。

而他的出現,宛如一道光,照徹了她的靈魂。

「我以為,我已經把你藏好了,藏在那樣深,那樣冷的,昔日的心底。可是,不眠的夜,仍然太長,而,早生的白髮,又泄露了,我的悲傷。」

詩人席慕蓉以白髮泄露了她綿亙而無法掩藏的悲傷,而三毛呢,曾欲將沉醉換悲涼,但最后,除了她的文字,盡付離殤。

1991年1月4日,前一天剛剛做完手術的三毛,在台灣榮民總醫院自縊。

她身著白底紅花睡衣,現場沒有留下任何遺書。

在她的大姊眼里,三毛愛整齊與漂亮,向來耽美,從不愿意以睡衣示人,她怎麼可能穿著睡衣離世呢?

三毛舊照

但姊姊也許不知道的是,一心向死的人,自會罔顧其他。但凡擔心「死相難看」的人,必定對人世還是有眷戀的。

警察調查發現,在她自絕的浴廁的馬桶上方,有個護手,她只要在中途陡生一點悔意,就會立即扶住護手,終止自戮行為。可是,她沒有!

再無執念,再無彷徨,從此,后會無期,山高水長。

她曾說過, 走得突然,我們來不及告別。這樣也好,因為我們永遠不告別。

「六」,在中國的文化里,象征著祥順,是吉瑞之兆,但于她,卻是一生的關隘。

當老師在她的臉上以墨汁畫下象征「零蛋」的圓圈時,當她永遠達不到父母的預期時,她便不肯再去上學。那時,她剛上初二。

失學的日子長達七年,生長期里的斷層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溝壑。她在《軌外》的歌詞里寫道:

「沒年沒月沒有兒童節/小小的雙手怎麼用力/也解不開/是個壞孩子的死結。」

1967年,她只身赴西班牙留學。

在一次圣誕節派對上,她遇到荷西。

年輕時的三毛

陽光帥氣的荷西對三毛一見鐘情,對她展開了猛烈的攻勢。

那時三毛在馬德里上大學三年級,而荷西還是一名高中生。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面對八歲的年齡「鴻溝」,面對經常逃課來看她的荷西,她一次次地下著「逐客令」。

他卻一臉認真地對她說,你再等我六年,讓我念四年大學,服兵役兩年,六年一過我就娶你,好嗎?

六年,我要等你六年嗎?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更何況,于無常的世事,和善變的人心,我要如何確認,這六年,不是一場望穿秋水終成空的等待?

于是,她告訴他,你以后不要再來找我了。

那年很少下雪的馬德里,破天荒,下了一場大雪,天地茫茫。看著在雪中頻頻回首,向她揮手致意,并含淚喊著「Echo,再見!再見,Echo!」的少年,她差點忍不住叫住他。

此后,他們天涯離散,各自飄零。三年后,荷西上了大學。三毛大學畢業后,漫游歐美,之后回到台灣,她愛上了一位年長于她的德國教師,他博學多才,學者風范,且非常愛她。

就在兩人結婚前夕,未婚夫因心臟病猝死在她的懷中。婚禮變葬禮,由天堂跌至地獄。

她猝遭打擊,不復生念,于是吞了安眠藥想隨亡夫一起去,幸虧被及時搶救過來。

故地還是故地,只是多了一個斷腸人。帶著萬念俱灰的心,她重新回到了西班牙。

恰好距離荷西的那個六年之約,是最后的一年。

三毛與荷西

短短幾年,她仿佛走過了一個生命的輪回。

這期間,她收到過荷西的一封信:

過了這麼多年,也許你已經忘記了西班牙文,可是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在我十八歲那個下雪的晚上,你告訴我,你不再見我了,你知道那個少年伏枕流了一夜的淚,想要自絕?這麼多年來,你還記得我嗎?我和你約的期限是六年。

彼時,那個一臉青澀的少年,她以為不過是小孩心性,隨意允諾的一句戲談。 當成人世界里的那些海誓山盟,都已風流云散時,唯有他,仍記得要娶她的諾言。

回到西班牙,舉目茫茫,那個少年的影子躍上心頭:幾度寒暑,早已是天上人間。那個少年,可別來無恙?

于是她給他寫了一封簡單的信:荷西,我回來了,我是Echo。

他就像一個虔誠的信徒,隨時在等待她的召喚。當他服完兵役后,發了瘋似地去找她。

有一天,她剛回到家,便接到朋友的電話,她隨即趕到朋友的公寓。

朋友讓她閉上眼睛,隨后關上門出去。過了一會兒房門開了,一雙溫暖有力的手臂從三毛身后將她環了起來。等三毛睜開眼,才發現對方——竟是六年以后的荷西!他變得更加俊朗挺拔,甚至迫不及待地以濃密的胡須宣告他已長大!

三毛與荷西

而房間的四壁上,掛滿了三毛或微笑凝眸或悵然遠眺的照片。

「那天我正巧穿著一條曳地長裙,他穿的是一件棗紅色的套頭毛衣。他攬著我兜圈子,長裙飛了起來......」

在他寬厚的懷里,她泣不成聲:「如果那時你堅持要我的話,我還是一個好好的人,今天回來,心已經碎了!」

荷西說:「碎了的心可以用膠水把它黏起來。」

「黏過后,還是有縫的。」

他把她的手拉到他的胸口:「這邊還有一顆,是黃金做的,把你那顆拿過來,我們交換一下吧。」

1973年7月,他們在撒哈拉的小鎮阿尤恩完婚。

三毛與荷西

荷西曾問三毛:「你想嫁個什麼樣的人?」

三毛說:「看順眼的,千萬富翁也嫁;看不順眼的,億萬富翁也嫁。」

荷西黯然神傷:「說來說去還是想嫁個有錢的。」

三毛看了荷西一眼:「也有例外。」

「那你要是嫁給我呢?」荷西紅了臉。

三毛嘆了口氣:「要是你的話,只要夠吃飯的錢就夠了。」

「那你吃得多嗎?」

「不多不多,以后還可以少吃點。」

他是生命中的意外,也是例外。

她要的不多,只要有他就夠了;她要的亦很多,需要他心無旁騖,傾心以赴:

「如果你給我的,和你給別人的是一樣的,那我就不要了。」

我不是你的非此即彼,我是你的不可代替。

所以,當她要到一直神往的撒哈拉,他便一起跟來。

他的職業是潛水工程師,但為了圓三毛的沙漠夢,他放棄了自己的愛好,寧愿與之萬水千山走遍。

三毛與荷西在沙漠

他知道三毛不喜歡太過精致的禮物,收藏的都是一些粗獷的東西。

所以,結婚時,他送給她的,就是一副駱駝的頭骨。

她如獲至寶,嘖嘖贊嘆:「唉,真豪華!真豪華!」

「哪里搞來的?」

「去找的啊!沙漠里快走死了,找到這一副完整的,我知道你會喜歡。」他洋洋自得。

在三毛看來,這是最好的結婚禮物。

荷西稱妻子為「撒哈拉之心」,這成為三毛生前最喜歡的名字。

有人要一顆糖,你給他一顆糖就夠了;

但有的人,要的是你,即便來自遠山,即便來自天邊,仍與他山呼海嘯般的呼喚相激和的同頻共振。

三毛與荷西

那時他們物質貧瘠,精神上卻富比王候。

在茫茫的撒哈拉沙漠深處,在遠離喧囂的紅塵之外,他們像兩個貪婪的孩子,彼此需索著,激發著,尋幽覽勝,亦煙火相伴:

他們用父母寄來的台灣特產做飯;

生活再清寒,也要把他們的蝸居裝飾得別有洞天;

還有,他們的小藥包,成為了鄰居們的治病百寶箱.......

她生命里的那些陰霾,被他一點點驅散。

于是,大漠風情、鄰里趣事、夫妻斗嘴、文化差異,在她的筆端汩汩流出,如清流激湍,似溪水潺湲。

妙趣橫生,活潑俏皮的描寫,彌漫在字里行間的快樂與幸福,躍然紙上。

這一切,都被她寫進《撒哈拉的故事》,這是她的第一本書,她因此一舉成名。

而這六年間,《雨季不再來》、《稻草人手記》、《哭泣的駱駝》、《溫柔的夜》也相繼問世。

「流浪文學」風靡了華人世界。

曾經,她一直躲在那個小小而又堅硬的殼里:高傲又自卑,率性又敏感,灑脫又脆弱。

上國中時,她數學不好,為了讓父母滿意,她拼命學習。

有三次小考均獲得了滿分,但老師懷疑她作弊,于是出了一張超綱的試卷給她做。

她果然考砸,老師當著全班同學的面,拿著蘸滿墨汁的毛筆,在三毛的眼眶四周涂了兩個大圓圈,然后讓她去走廊走一遭。

滴滴答答的墨汁,順著她的臉頰和緊緊抿住的嘴角流到嘴巴里......

這場摧毀讓她第一次見識到人性之惡,這樣的羞辱甚至成為她一生的夢魘。

其后,未婚夫的亡故又讓她重蹈死地。

為了忘記愴痛,她選擇了逃離。

但逃到天際又能怎樣呢?

我們生命里的那些黑洞,用荒草覆蓋,用白雪掩埋,我們裝作若無其事,裝作金剛不壞,可是呵,可是,它們不會消失,只是被我們強行抑制而已。

那個內心渴愛的孩子不會隱遁,她只是將自己扮作了一個貌似強大與快樂的成人:

「雨下了那麼多日,它沒有弄濕過我,是我心底在雨季,我自己弄濕了我自己。」

而荷西的出現,宛如一道光,照徹了她的靈魂。

他給她的,豈止是耳鬢廝磨的繾綣?豈止是一鼎一鑊的煙火?

他填滿的是她生命中的那些黑洞,他療愈的是她曾千瘡百孔的心靈。

她說,只要在他身邊,我看到的都是花開似錦。

在結婚六年紀念日那天,荷西用加班費給三毛買了一只老式女表。他握著三毛的雙手說:

「以后的一分一秒你都不能忘掉我,讓它來替你數。」

對于這個世界而言,你只是一個人;但對我來說,你卻是我的全世界。

那一刻的三毛淚盈于睫。

然,歡愉嫌夜短,寂寞恨更長。

1979年9月,三毛的父母到歐洲旅行,特地繞道小島看望他們。

二老在小島游玩幾日便要離開,三毛便陪伴父母到倫敦去坐飛機。

三毛全家合影

9月30日,荷西潛水時,意外溺亡。

兩天前,他才在機場送別三毛和她的父母,約好下次去台灣拜訪二老。

兩晝夜而已,他們已是陰陽永隔。

他遇難的那天,恰逢中秋。她忽而心神不寧,心臟絞痛。

當晚她接到長途電話時,失智一般問來人:「是不是荷西死了?」

情到深處,竟會有這般神奇的心靈感應。

她在停尸房里待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那時,她陷入了半瘋的狀態。

為荷西守靈的那夜,三毛對荷西說, 「你不要害怕,一直往前走,你會看到黑暗的隧道,走過去就是白光,那是神靈來接你了。我現在有父母在,不能跟你走,你先去等我。」

說完這些,三毛發現荷西的眼睛流出了血。

瓊瑤是三毛20多年的朋友,荷西出事后,她通過越洋電話和三毛談了整整七個小時。

她知道三毛是那種一諾千金的人。直到三毛答應她:絕不自絕。

于老友,她不能背信棄義;于父母,她無法割舍。

但漫漫長夜,思念像千萬只螞蟻一樣啃噬著她的身體。

那個階段,她嚴重失眠,精神恍惚,每天都需要服用安眠藥,而且臉要面對著門才能睡著。

荷西活著的時候,每次開門進來,都會帶著快樂的聲響,并喚著她的名字。

自他去后,她睡覺時每每將臉朝向門口:荷西,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三毛把荷西安葬在他們經常去散步的墓園里。

曾經,他們儷影雙雙;如今,芳草萋萋的墓園,只余荷西于此長眠。

葬禮結束后,三毛寫下這樣的話:

「埋下去的,是你,也是我。走了的,是我們。」

荷西墓地

那時,她每天起來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荷西,直到暮色四合,守墓人來催:「太太,回去吧,天暗了。」

回去后,她照例喊一聲:「爹爹,姆媽,我回來了!」然后回到臥室,躺下來,等著黎明的到來。

清晨六時,墓園開了,她又向荷西奔去......

但愛人已去,異鄉,也成為了魂無所依的陌生地。在父母的陪伴下,三毛回到台灣定居,結束了長達14年的漂泊。

離開前,她再一次去墓園看他,她不忍留他一人睡在死寂的黑暗里:

「我趴在地上哭著開始挖土,想再抱你一次,抱到我們一起爛成白骨吧!那時候,我被哭泣著上來的父母帶走了。」

她說過,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一個作家,她就是一個小女人,只希望跟一個愛的人,好好過一生。

三毛與荷西

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小女人愿望,對她來說,都是此生無法實現的烏托邦。

回台后,曾有位追求者不斷前來騷擾,最后三毛不堪忍受,于是把他拉到荷西的照片前,氣急敗壞道:

「你比比,你比比,荷西是什麼樣子,你是什麼樣子!」

三毛告訴過她的知己,她這一生最恨的就是「六」這個數字。

等待六年,相戀六年才結婚。

此后他們又經過六年的婚姻,直至荷西命殞海底。

接著過了兩個六年,十二年后,三毛自己也走了。

關于三毛的自絕原因,眾說紛紜。

但想來想去,也無非是那幾個字: 情深不壽,慧極必傷。

我慢慢地睡了過去,

雙手掛在你的脖子上。

遠方有人在輕輕地唱歌——

記得當時年紀小,

你愛談天我愛笑

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樹下,

風在林梢鳥兒在叫,

我們不知怎樣睡著了,

夢里花落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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